他的凡凡肯定在受那个女人的折磨。
樊昼的心一阵阵的发疼，比他心脏病发作的时候还要疼。
他眼睛红红的，手在发抖。
樊昼好不容易找到手机，他就开始打电话。
院长不知道樊昼做了什么，只知道，他拿起电话后一直都在打电话，不停的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等樊昼挂了电话，院长发现这个在他印象中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的男孩身上蔓延着一种悲伤和浓浓的害怕。
樊昼的手死死的握着手机，不说话也动一下。
他此刻特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田广听到院长的电话急匆匆的也赶了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家这位爷这副模样。
在田广的印象中，如果硬要说还有一次的失态那就是樊昼失踪一周后被他妈妈送回来的那次。
田广记得那一次樊昼眼神有些溃散，整个人都在抖着，好几天才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是这一次田广能感觉到，樊昼身上那股恨不得立马毁掉这个世界的气息。
“樊大，你……”怎么又失踪了这么多天……
你没事吧？
田广看着他这样子，动了动唇没再问下去。
“戈凡说她等一下就会回来，你这样子她如果回来看到了会发脾气的。”院长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整个房间里蔓延的都是樊昼那要杀人的低气压。
院长觉得自己小心脏可能也要出问题了，都快要被折磨的出不了气了。
樊昼动了动，眼神貌似有了一丝焦距。
他的凡凡会回来吗？
可是那个女人根本不会放过……
樊昼又拿起了电话声音带着几分暴躁：“把她带出来，完好无损的带出来！否则你们都不要再来见我！”
樊昼把手里直接扔在地上，他缓了缓就要起来。
他要亲自去看看，不然他的凡凡受伤了怎么办？
樊昼眼神渐渐带上了几分偏执。
如果受伤了他就把那个女人皮撕了！
院长看着还想要出去的樊昼，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熊胆子居然直接把有些柔弱的病娇少年提起来放到了床上。
念初回来的还算是迅速，她一出地下室就直奔了医院。
直接按着小白狐的导航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医院。
原本还在挣扎的少年一看到门口匆匆而来，额头带着细汗的女孩，立马就老实了起来。
只是那双美眸红的不像话，手死死攥紧，声音也哑了。
“凡凡，我的凡凡……”他喊的那么缠绵，那么的温柔。
念初的心一下就软了。
身上的戾气散了不少。
只是那一身血腥味却浓的不像话。
她看着樊昼，没有说话。
院长和田广一看这一幕立马识相的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两人相对的凝视。
“你有没有事？她对你做了什么？”
念初低了低眸子，声音有几分疲倦。
“樊昼，我杀了她。”
她坐在离他有点远的地方，就那样逆着光静静的看着他。
仔细的看着他眼睛深处的变化。
念初伸了伸手，她的手在穿在折射下来的夕阳下动了动。
两只手不断的变换着手势，病房里安静的不像话。
樊昼眼睛有一瞬的放大，虽然很小很小，很快很快，可是她还是看到了。
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念初忽的笑了，她看着在夕阳的倒映下折射出来的影子。
她说：“阿昼啊，你看他是不是很美？”
念初的双手做出了一个小鸟的样子，小鸟在夕阳折射的影子中飞的很高，也很美。
她又说：“阿昼，你说这只小鸟为什么飞的再高也仍旧在这片影子里呢？”
樊昼像是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了，他猛的抬头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念初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又接着说：“因为小鸟的翅膀被折了，被从小教它怎样飞翔的妈妈给折了。它是不是很可怜啊？”
念初抬眸看着他，嘴角上扬，声音有几分淡。
“阿昼，它可不可怜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很坚强也很厉害。因为它啊，每一天都在努力的挣脱牢笼，因为它啊，是一只向往自由的小鸟，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飞到外面去的。”
她说的很轻很轻，可是樊昼却觉得很重很重。
“凡凡……”
念初没有回应他，自顾自的又接着说：“阿昼你觉得它能成功吗？我觉得它一定能成功，因为它真的很努力。”
他努力不顾一切，即便每一次逃脱出去后被抓回去永远都是受到更重的折磨。
他是那么的努力，努力到连自己的那颗心都不要了。
念初看着樊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个故事，她眼角都有眼泪了。
也许是因为念初知道金雅的话其实都是真的吧。
又或许是她觉得这个故事太感人了吧。
总归她哭了，心脏不自觉一下一下的泛疼。
是啊，念初这么聪明，从金雅说出他没有心的那刻她就都明白了。
其实眼前的这个人早就黑化了。
其实眼前的这个人对她只是单纯利用罢了，利用她来杀了那个女人。
杀了那个一直关着他这只想要飞翔到蓝天里小鸟的女人。
樊昼闭了闭眼，他以为的天衣无缝，可是在念初眼里只是一场游戏，从一开场她就没有看清的游戏。
“我没想过你会杀了她的。”樊昼低声说着。
他知道解释没有用，因为他原本的做法和如今的结局也是别无二致的。
念初嘴角勾上了几分嘲讽，可她的声音却还是很轻。
“樊昼，你动过心吗？或者说你有心吗？”
演《清屏司》的时候，甘南问濮于他有没有心，他最后的回答却是反问。
翻译过来，其实是他有心，当时的濮于，就好像现在樊昼。
可是他的回答却是：“对不起凡凡，我没有心。”所以如何动心？
念初唇角勾起，眉眼间是化不来的冷意。
“樊昼，病毒会扩散的很快，我希望你如同你自己说的那般不会死。”
念初拿起自己的包，她眉眼低了低，唇角勾起的是残忍的笑意。
她在出门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她说：“你希望的都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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