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征皱紧了眉头：“你不是有房子么？”
郑雁收起笑容，叹了一口气：“冯遥这就长大了。我想给他备一套房子。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钱越来越不值钱，我就想着趁现在给孩子买一套房子，还能保值，就当存钱了。”她悄悄抬起眼皮，观察着石征的表情。
石征弹了弹烟灰：“经济适用房，够条件买的人都争破头。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你够条件么？”
“我知道！所以这不是来找姐夫了嘛！”
“你姐夫又不是神仙！”郑华觉得郑雁简直是在胡闹。
“冯遥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爸爸。我也不能陪他一辈子。现在股市不太好，店里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没个依靠。如果能给他买套房子放那儿，我也安心了。”郑雁的声音有了一丝凝噎。
石征一言不发，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沉了许久，石征严肃地看着郑雁：“这房子你确定是给孩子买的？不卖？”
“当然！我肯定不卖！姐夫！你如果真能给我搞个经济适用房的指标，我怎么能卖呢！绝对不会！这房子就是留给冯遥长大结婚用的！”郑雁激动地看着石征。
“好，我试试。”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石征乐呵呵地告诉郑华，他费劲周转，终于给郑雁弄到一个指标。
郑华接过石征脱下的外套：“真的？！我的天啊，石征！你太有办法了！这你都能弄到？！”
“唉，好话都说尽了！千求万求的。郑雁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我这个当姐夫的，能为她们娘俩做点事情，也算尽心了！”石征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点儿人情，全用没了。对了，你告诉郑雁，这事儿别张扬。别让我的老朋友为难。”
“我知道！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郑华摸了摸石征的口袋：“石征！你手机呢！？”
“啊，你不说差点忘了！”石征从裤兜儿里掏出一个电话卡，扔到桌子上：“这小玩意，差点掉了。”
“我问你手机呢？”
“内个——我老朋友答应得挺痛快。咱什么也给人家买。我看他挺喜欢我的手机，我就直接送给他了。”
“你！”郑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是我拿我存了很久的私房钱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今年的新款！你！你就这么送人了？！”
石征憨厚地笑了：“只是一个手机。能把郑雁这事儿办成了，才是正事！”
郑华把手里的外套扔到石征身上，转身去了厨房。
还没给郑雁打电话，她自己就来了。最近她来的格外殷勤。
“姐，中午吃什么？”郑雁扒着厨房的门：“我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呢！”
“嗯。”郑华阴沉着脸，看起来心情很差。
“姐，你怎么了？”
“啊，对了，郑雁。你那个房子的事儿，你姐夫给你跑成了。下面该怎么办，一会儿你自己问你姐夫去吧。”
“真的么！”郑雁瞪大了眼睛：“天啊！姐夫真行啊！太棒了！我之前已经找了很多朋友了，都办不了！还是姐夫人缘好！有门路！”喜悦之情无法言表的郑雁看着依然脸色阴沉的郑华，小心翼翼地问：“姐，你跟姐夫吵架了？”
“没有。跟一个没心的人吵什么？！”
郑雁撇了一下嘴，扭头去了客厅。石征刚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就看见兴奋的郑雁像一阵风一样向他扑过来。他吓得赶紧闪到一边：“你干什么！”
郑雁的嘴笑得都咧到耳朵根了：“姐夫！你真的太棒了！我和孩子谢谢你！还是亲人好！”
石征笑了：“不用谢。你是你姐的亲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妹。”
“对了，姐夫，我姐怎么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唉，别管她。求人办事，人家能答应就行！我把她送我的手机送人了！这一听就急了。”
“哦！就这点儿事儿啊！”郑雁恍然大悟，她如释重负地跑进厨房：“姐！别着急了！姐夫是为了给我办事才送把手机送人的！这我得负责！我下午就去给姐夫买一个新的！我知道姐夫手机的型号，今年的新款，对么？”
“不用了，郑雁！”郑华不是个小气的人，更何况是对自己的亲妹妹。
“不不不！这回一定听我的！要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郑雁搂着姐姐的肩膀：“姐夫不是不在意你送他的东西。这不是给我办事儿嘛！他为什么管我的事儿呢？还不是因为你？他刚还跟我说，郑华的妹妹，就是他的亲妹妹。”
郑华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真的？他刚说的？”
“真的！就刚刚在客厅说的！对吗，姐夫？！”郑雁大声地冲着客厅喊了一声。
“啊？对！”其实石征完全没听到郑雁说的什么，他也挤进了厨房：“她姐，别生气了。我错了。”
“行了！别在这儿跟我挤着了！厨房本来就小！赶紧把菜端出去！”郑华的脸上有了笑意。
“我来我来！”郑雁端起盘子快步走向餐厅：“吃完饭，咱就出去买手机去！顺便逛逛街！我们一起去吧？！”
然后并没有人附和她。郑雁有点儿尴尬：“姐，你跟我去吧？”
“不去！家里一堆活儿呢！还有孩子了！怎么去？你要是闲得慌，就在家帮我干活儿！”
“我才不呢！”郑雁笑嘻嘻地看向石征：“姐夫，你跟我去吧？”
“我下午还得上班。上午去给你跑这事儿，班都没上，下午再不去就不像话了。”
“没劲！”郑雁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却被郑华拍了下来：“你干嘛？！”
“洗手去！”郑华看都没看她。
“吃饭又不用手！”郑雁愤愤地站了起来，朝洗手间走去，嘟嘟囔囔的：“事儿真多。瞎讲究！越老越啰嗦！”
“你下午没事儿就过来，我正想把床单，被罩都换下来洗洗。你要是不干活，就给我看孩子。”郑华给石征碗里夹了一块肉。
“知道啦！”郑雁耷拉着脑袋，连头发丝都露出不情愿。不过想起她的房子指标，心里顿时又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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