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到底怎么办呢？要不咱就不要这钱了？”
张氏看着陈金在屋里转来转去大半个时辰了，她知道陈金心里急，她心里也急啊，这可是4000贯呢！
“呸～～～你好大的口气啊！4000贯说不要就不要，你以为你是大通钱庄的林老板啊！”陈金啐了张氏一脸。
“可是，他们能把钱拿出来吗？”
“不拿也得拿！白纸黑字白写了吗！”
“可我的心老是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张氏一手抚胸一手抓住陈金，“当家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故意坑咱们啊？”
“坑咱们？怎么坑？给我们的500贯是假钱吗？”陈金瞪了张氏一眼，“钱你都拿出去用过了，真的。还怎么坑？”
“这个。。。。我也不知道。”张氏一时语塞，可她像是不甘心似的继续说，“可我总觉得这事蹊跷。”
“蹊跷？有什么蹊跷的！你是觉得我年纪一把了，到头来被个毛还没长全的毛头小子给耍了！”
陈金更加不开心了。他自认为自己算是精明，只是时运不济，得不到贵人相助才半辈子一文不名。如今老天开眼总算给了机会，也该轮到自己发达了。张氏话里话外都说他被个半大的毛头小子给骗了，这又怎能让他不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凡事小心为妙”见陈金生气了，张氏赶紧安抚，“当家的，你想想，那学徒是个毛头小子，可苏少卿也算是个人物了，认识的人也多，若是此时是他在背后出的主意呢？指不定他在背地里搞些什么花样呢。”
“这。。。到有几分道理。”陈金低头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张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见陈金肯听自己说话了，张氏赶忙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学徒眼瞎，没认出来是假药，和咱们签了契约这是不假。他明知道这药是要还的，你又都已经指点过他了，可他还让苏少卿烧了这可不蹊跷吗？还有那个有钱的丫头，她就不要那500贯了？再退一步说，一年的时间也不算长啊，到期之后还不得还咱们嘛，到时候拿不出来可不还得照样赔咱们4000贯。留着药一年后还给咱，也就损失个500贯，如今毁了药，那可就得赔咱4000贯了！你说他们图啥？”
“确实是这个理。”听着张氏的分析，陈金不住地点头。
“所以我总觉得这事蹊跷。”
“被你说这么一说，还确实蹊跷了。”陈金想了想，“我看不如咱先不动，反正500贯现在已经在咱手上了，不亏了。那4000贯先瞧瞧情况再说。你呢，这几日上街的时候留个心眼多打听打听苏家医院的事情。”
“嗳～～好。从明个开始我便去西市口买菜去。”
事关钱财，张氏可不敢马虎，第二天便舍弃了附近的市场，跑到苏家医馆附近的西市口来买菜，还到处打听苏家医馆的事。好在西市口没人认得她，不知道她往日的为人，只当她是一般客人，倒也笑脸相迎。
在市场转了一圈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张氏不甘心空手而归，一路瞎逛。等回过神来发现已经站在苏家医馆门口了。
张氏正埋怨自己怎么跑这里来了，却见医馆门口停着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周敬止正站在车外隔着车窗和车里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看马车的体面，再看他恭恭敬敬地样子，不用说车里人必是大有来头。
张氏满腹狐疑，若说苏家医馆和达官贵人有往来本不稀罕，可来的人却不是和苏少卿攀谈，而是和小学徒在说话，这就让她觉得不寻常了。
正想着呢，又见马车开始走动，扬尘而去，而周敬止对着离去的马辰躬身作揖，待马车行出几十步方才直起身子。张氏眼尖，可瞧见周敬止满脸欢喜地转身回了医馆。
看来必是有好事了。张氏环顾四周，瞧见了馔玉门口长长的队伍，顿时心生一计。
“唉呦，这么多的人呐！这是要排到什么时辰啊？”张氏故意抱怨着站到了队伍的末端。
“这位大婶，你是第一次来馔玉吧。”邻近排队的人热心地搭讪着。
“是啊，我这是第一次来买。”
“别抱怨了，能买到就不错了。馔玉的生意可真是太好了，来晚了都买不到呢。”一个脸圆圆的中年女人也搭起腔了，排队也是无聊，有人说话总是好的。
“谁让馔玉的点心好吃呢，我可听说过了，馔玉出了新的点心，被大通钱庄的林老板全订了，不让卖。”见有人聊天，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也凑过来搭话。
“有钱人怎么能这样啊！好东西都想着独占，连个点心都不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尝尝。”一个矮矮小小的女人满脸鄙夷地说。
张氏心里暗喜，果然人多的地方消息就多：“我刚才在苏家医馆门口看见一辆很贵气的马车，该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来买点心了吧。”
“我来的时候就瞧见那马车了，我听见医馆的周小哥叫什么方公子。”瘦高的女人说，“应该是找苏大夫，不是来买点心的。”
“泰柳园你们可知道？”矮个子女人一脸神秘兮兮神情。
“泰柳园谁不知道啊！”
“我和你们说啊，普济堂的伙计住在我家隔壁，我听他说，泰柳园的少夫人如今回了娘家安胎，少夫人的娘家人来请苏大夫去家里为少夫人保胎，可苏大夫拒绝了。”
“泰柳园的少夫人可不就是城外方家的大小姐嘛。”瘦高女人一脸愕然，“听说方家祖上可是做过宰相的，苏大夫这都拒绝？”
“我可听说了，方家请苏大夫在家里长住，直到大小姐生完为止。可苏大夫说不能离开医馆这么长久，便拒绝了。”矮个子女人一脸惋惜，“可方家人就是信了苏大夫，苏大夫连骗过一群药行管事人的假药都能识别，这医术可不了得嘛。苏大夫推辞不了，便让弟子去了方家。”
“真的？周小哥这回可是走了运了。”圆脸女人像是和周敬止相熟，“周小哥跟了苏大夫那么多年，深得苏大夫真传。一出师便是给泰柳园的少夫人保胎，以后日子可好过了。”
“可不是嘛，我就说周小哥的运气可真好。”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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