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蹲了下来，走进他的怀里，捏住他的下巴，再开口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出去吗？”
他的眼神，因为她的靠近和触碰，都有剧烈的变化。
他不想走。
她知道，他也知道。
他留在这里，或许有别的目的，但是必然有一个，跟她想的一样。
她手往上移，抚摸他的脸，感觉到他的手也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像方才一样抱住她。
她突然笑了，她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
“笑什么？”他听见自己开口问道。
“哦……”李迁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离开他的怀抱，心里实在不舍，但是她还是离开了。
真是奇怪，她离他近一点，要跟自己的内心对抗，竟然容易很多。
可能，他这副样子，实在圣洁。
而圣洁，确实是有威力的，在这么近的距离。
“笑你……真的是个纯洁的家伙！”李迁徙无奈地说道。
“我……”覃明想反驳，但是他忍住了。
“好了，你不想回去，但我需要上去跑步，你将孩子守着吧！”李迁徙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感觉到一股力量，将她再次拉到了他的怀里。
他钳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要去跑步？”他知道，自己在确定另外一件事。
“因为我刚刚试过了，若是不去跑步，我会立刻抱了你。”李迁徙苦笑着说道。
覃明钳制着她肩膀的双手抖了一下，他听见自己的理智，以光速远离自己的大脑。
他呼吸也加重，面容紧绷。
“你……”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们慢一点。”李迁徙伸手，拉开他的钳制，尽量让自己冷静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出去吗？”
“只要你没有意见，我从来就没有想回去。”覃明感觉到痛苦和撕扯。
“我没有再问这个答案。”李迁徙伸手，拍拍他的脸庞，又咧嘴笑道：“我的意思是，若是我们……”
“我刚刚说过了，我很想。”覃明打断她的话，再次钳制着她的肩膀，靠近她的脸：“不管你想不想，我都很想。
可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就想过一夜？
你知道吗？
我不了解你，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想以夫妻的名义，跟我过完后面的岁月。
我知道，我的这种坚持，在你的眼里很无理取闹，很贪心，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
覃明说完，看着李迁徙的面色，有些苍白。
覃明继续说道：“你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打破我的原则，不想跟我共度余生，是吗？
我们有个办法，可以证明我说的是正确的。
明天，你就要跟我去公证结婚，你的案子，萧迁可以接手。
可以吗？
”
他的坚决，烫着了她。
她被这种温度，激怒了，彻底激怒了。
她再次伸手，钳住他的下巴，语气冰冷地说道：
“结婚为前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难道不值得，更好的女人吗？干嘛要跟我提这件事？
或许，我就是个利用你感情，让你替我做事，替我卖力打官司的女人勒？
我觉得你是疯了！
我告诉你，你的前妻给了你一个错误的示范，哪有那么容易离的婚啊？
你若是跟一个无奈结婚了，比如我，绝对会让丢掉所有的财产，甚至名誉被破坏，从此一绝不振。
这样，你也要结婚吗？
你是被宠坏了。”
“呵呵……”覃明笑了，有些绝望地，他放开了她的肩膀：“你知道吗？你第一次跟我生气，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虽然绝望，却感觉很真实。
我喜欢这种真实，虽然很疼痛。”
李迁徙闻言，手忍不住有些抖，她松开了他的下巴，想走开，但是她却看见他的眼睛，闪过可疑的亮光，她有些心闷，然后他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两行清泪。
“你是不是，要提分手？”覃明问道，虽然流着泪，但是毫不回避地看着她，那勇敢的眼神，带着某种难以逃避的炽热，再次烫着了她。
她忍不住伸手，拉下他的头，亲吻他。
她不知道，为何听见他那般强调结婚为前提这件事，她会那么愤怒。
她不太去想这个问题，在她丧偶之后，在遇见他之后，在他表白之后。
她觉得，她不需要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件事不会发生。
他们互相吸引，然后会成为男女朋友，然后好好地对待对方，不会辜负背叛。
但是以结婚为前提？
她以想到这里，大脑就自动回避。
她的亲吻，让他立刻回应，他的回应，让她更是恼火。
她手拉开他的外套，他也没有制止，但是他的眼泪却更汹涌，打湿了她的脸庞。
她感觉到，不止他的决心，还有他的疼痛。
他没有挑战她的原则，但是她在破坏他的原则。
她是个王八蛋！
她退开来，低头。
她知道，自己即便没有继续，也需要给他一个交代，因为他那该死的眼泪。
她从他的怀里站起来，转身飞快地往楼上走去。
她需要跑步，现在。
他没有拉住她，但是他跟着她站了起来。
他往门口走去——他不需要换鞋子，他本来就穿着他的室内拖鞋来的。
他一定是很急切，所以鞋子也没有换地冲了过来。
她拉住了他，他站住了。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才会好过点，但是我有必要告诉你，若是少了以结婚为前提的仪式感，你也一样会获得你想要的，也终究会学会，做个恰当的情人。
而做个恰当的情人，跟对方好好地相处，也是需要契机或者缘分的。
我们未必就适合。
我自己曾身在其中，我一定不会同意这件事。
若是你因此，就生气，离开，分手，我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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