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律师，覃律师。”于欣欣很认真地拦住无视她走过的覃明。
覃明站住，于欣欣立刻开口问道：“你能将李迁徙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由布应该有。”覃明回答道。
“我知道他有，但是他不敢泄露当事人的隐私，我只好来求你啦！”于欣欣抬头看着覃明，很讨好地说道：“拜托，拜托，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跟她请教，在我的时间里，只有产权条款，但是这些东西都不能帮我带孩子！”
“不能泄露当事人隐私，也适用于我。”覃明回答道，准备绕开于欣欣。
“等等嘛！”于欣欣姿态再软了些，讨好的程度接近撒娇：“覃大律师，拜托，拜托，我勒，自从生了小孩之后，脑子就很乱，回到家里，看着小孩乱，到了这里工作，也觉得乱。
我上次听她说那些问题，虽然不到十分钟，但是她绝对是我见过最专业，最擅长倾听的妈妈，我需要她的帮助，覃律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吧？
法律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啊？
为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因为什么而存在啊？
因为繁衍不息。
人类靠什么繁衍啊？当然是我们这些妈妈。
所以，拜托了，请救救我。
你救了我，也等于救了我们家的孩子，也等于救了由布。
由布不用费心在孩子妻子上，他工作就会更用心，这样也能更好给你帮忙，这是一件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所以拜托了，帮帮我！”
“你们家，几个人照顾小孩？”覃明听她说了那么多，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站定了，开口问她。
“平日里四个，如果我们回去了，就六个。”于欣欣如实回答道：“怎么了？现在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啊！”
“你们家六个，她们家就她一个，她还要赚钱养活她们母女，还要每个月给她父亲各种费用，自己生病了，也要照顾孩子，你觉得，你麻烦她，合理吗？”覃明看着于欣欣，从于欣欣的眼里，只能看见讨好和势在必得——她很相信李迁徙能够帮助到她，多半是因为李迁徙能够跟她正常对话。
最近律所的人，对两个人避若蛇蝎，一个依旧是他，另一个就是这位逢人就抱怨的于欣欣。
他最近的面色实在很难和蔼可亲，甚至萧迁看到他，没事绝对躲得远远的。
庭审延期，他就没有笑过。
“这……她没有请保姆啊？”于欣欣瞪大了眼睛，觉得难以置信。
“没有。”覃明回答道。
“若是你给我她的电话号码，我可以帮她请保姆。”于欣欣很开心地说道，仿佛她终于找了解决之道。
覃明闻言，只是掉头就走。
他本来不是非去那头的办公室不可，如今多了个于欣欣这样的障碍，索性下班好了。
“覃律师，覃大律师！你不要走！”于欣欣哭丧着脸，也不管覃明之前或者最近的模样，一把伸手准备拉住覃明的手臂，覃明感觉到背后的动静，将身体往旁边一闪，躲开了于欣欣的手。
于欣欣抓了个空，同时领悟到覃明绝对不会告诉她的决心，心里沮丧，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覃明见状，立刻想溜，但是于欣欣哪里肯给他机会啊，覃明还没抬脚，她已经开口大声哭了起来：“不就是个电话号码吗？你何至于如此绝情啊？我都快死了！你知道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吗？
写合同的时候，耳朵旁边有孩子的哭声！
睡觉的时候，耳朵旁边有孩子的哭声！
走路的时候，耳朵旁边有孩子的哭声！
我都好久没有逛过街了，你知道吗？
我觉得，我的身体被分走了，不是我自己的了！
我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
覃律师，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于欣欣嚎啕大哭，自然惹得律所所有的人都出来观望，而且大家都是看戏的表情，最重点的是看覃明一脸的尴尬。
由布从厕所出来，就看见自己的老婆大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巴不停地说落抱怨，除了觉得夸张，也很心疼，且意外。
他最近确实听见老婆诸多抱怨，他都当做她话多，生了孩子话更多，这样的性格转变来处理的。
但是没想到她竟然……
“老婆，别哭了，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由布走过去，蹲下来，两手换住于欣欣的腰，准备将她抱起来。
“你走开，你走开！跟你要个电话号码，你都不肯！晚上让你给孩子换个尿布，你也不肯！
我晚上喂奶，胸部都凉在外面，你都从来没有帮忙盖住过，我现在坐在地板上，也只会凉到屁股，不会凉到胸部，让孩子没有奶喝的！”于欣欣对着由布是毫不客气地大骂。
“是，我错了。”由布没有办法，只得全数应着，她现在这副样子，他若是还要跟她讲道理，辩是非，只怕这个律所，所有的律师都会愿意给她当辩护人。
“我们另外再想办法，好不好？”由布哄道。
“不，不是我们，是我，是我一个人！”于欣欣推开由布，但是由布早感觉到她的身体举动，知道她要推他，所以稳住了。
“你给我滚，我不要跟你说话，我只要李迁徙的电话号码！”于欣欣对着天花板咆哮。
“好啊！”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于欣欣立刻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那个站在覃明身旁，单手挎着包包，单手抱着孩子的女人。
她猛地擦了擦眼泪，确定是李迁徙，立刻从地上窜了起来，力道之大，让由布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于欣欣上前，看见李迁徙抱着的小姑娘移开了眼睛，知道自己的模样可能吓到孩子了，忙掏出纸巾，擦拭自己的脸庞，然后听见李迁徙用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说道：“嗯，这是小事。”
于欣欣立刻拿出手机，李迁徙用挎包包的手摁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说道：“你加我微信吧，但是需要验证，我晚上回到家里会通过的。
但是我一般比较忙，所以可能不会立刻回你，若是我看到了，有时间，一定会回复你的。”
“嗯，谢谢你！”于欣欣感激不尽地说道，而且仿佛方才的崩溃是幻觉，已经喜笑颜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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