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聚春阁上
清虚一早就摆了香案拜了祖师爷，让乔思雨继续帮他画符，上次的符效果都很不错，比他自己画的好多了。《符箓集》里这次除了关于尸的那些，还要加上关于鬼怪的，所以乔思雨这次是任重道远。
乔思雨一起来就开始奋笔疾书，小手上下飞舞，画完一张又一张，这也是熟能生巧的活儿，她对自己的新工作颇为满意，这位清虚老板可没有原来的老板那么凶，更不会强人所难。
清虚也没闲着，在一旁帮着铺纸，调朱砂，翻书……忙得不亦乐乎。
突然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木地板被踩的咚咚作响。
“果然来了。”清虚直起腰，擦了擦头上的汗。
“什么来了？”乔思雨诧异的问。
咚，咚，咚。
“清虚道长在吗？出大事了！”老妇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清虚打开门，门外的老妇人已经跑的呼哧带喘，话都说不利落了。
“小道长，出……出事了……出……出大事了……死人了……死人了……”
“莫急，莫急，谁出事了？艾艾应该没事吧。”清虚问道。
“不是我家，我家……安好……安好。”老妇人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道“是隔壁的聚春阁，聚春阁出事了，今天一早有个小丫鬟发现的，死了两个，一个姑娘和她的恩客。已经报了官，现在捕快和仵作都去了，聚春阁也封了。”
“好，好，小道知道了，您莫慌，现在青天白日的不会再出事了。您先回去，小道这里还需要准备一下，下午再登门查看昨日贴的道符。”清虚不慌不忙的安抚惊慌的老妇人，出门送她下楼。
乔思雨晃了晃脑袋，甩掉心中刚引发的杂念让自己静下心来，这画符最重要是聚精会神、心无旁骛，什么事都要等她画完再说。这一忙就真的忙到了下午，整个人都酸软无力，疲惫不堪，心下郁闷不已，这种状态还怎么去老妇人家。
“我……”清虚满脸的纠结的看着乔思雨，背在背后的手想伸出来又怕伸出来。
“你想给我饲血，对吧。”乔思雨的声音很虚弱。
“恩。”清虚低下头不敢直视乔思雨的眼睛。
一向爽朗的乔思雨也蹙紧了眉头陷入沉默。自己还是人呢！茹毛饮血与野兽何异！可是没有血的话，自己就什么都做不了形如废人。
“你真的愿意？”认真看着眼前的男孩。
“恩。”清虚抬起头直视乔思雨，眼神坚定不移。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我……”乔思雨向给清虚一个保证，话刚说了一半却被清虚打断。
“我信你。”
乔思雨心头一震，眼圈红红的却流不出泪来，她可是旱魃，哪里能有眼泪呢，这一世想落泪都是奢望。
从客栈到艾艾家的路上，行人也好，小商贩也好，几乎整个清水县的人都在谈论聚春阁的杀人案。
“听说了吗？死了两个人呢！”
“没准儿是情杀呢！”
“可惨了，血都吸干了，一滴不剩。”
“肯定不是人干的。”
“难道咱们这里出了妖怪。”
“太可怕了，我一听说就赶紧去庙里求了平安符。”
“我听说是挖了心。”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盗？”
二人赶到艾艾家的时候正碰到几个穿着妖冶的女人正在和老妇人争执。
“老太婆，你别给脸不要脸，给我说清楚昨天你家里干什么了！是不是你家闺女生了个吃人的妖怪！”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毁我家声誉！”老妇人争得面红耳赤，死死堵着大门不让气势汹汹的女人们冲进屋去。
“你闺女昨天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找接生婆打听过了！”
“就是就是，都超月份那么久了，肯定是个妖怪！”
“把你闺女叫出来，我们要看看肚子还在不在！”
“你们无凭无证，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就是你家的妖怪害死了我的翠云！你赔我的翠云！”
“别吵了。”清虚上前呵斥。
“哎呦，哪里来的小道长？”带头的女人轻挑看向清虚。
“老太婆，还说你家没妖怪！道士都上门了！”另一个女人继续跟老妇人纠缠。
“站在街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清虚对这几个女子很是不耐烦。
“小道长，生的唇红齿白的，干这行不赚钱吧，跟我吧，小官我也收。”
带头的女人伸手就想在清虚脸上捏上一把，乔思雨在半空中就截住了她的咸猪手。
“请自重。”乔思雨的声音冷冷的。
女人挣了几下，手臂竟然被乔思雨牢牢攥着纹丝不动，她顿时明白自己碰到练家子了，收了市井的那一套，正色向着乔思雨行了个礼。
乔思雨放手，用眼神争得清虚的同意后，冲着领头的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妇人默契的打开大门几人鱼贯而入。
堂屋里，清虚先是询问了聚春阁的杀人案，果然如人们所传，青楼的翠云姑娘和她的恩客都已经遇害，仵作验尸说女的是被吸干了血，男的是被剖开吃掉了心脏。清虚把胎尸的情况也毫无隐瞒的跟聚春阁的鸨娘讲了一下，提出要去聚春阁看看那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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