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站在讲台上，盯着眼前十几个人的训练。今年同时有好几个人请假，有人说有事，有人说身体不舒服，恼得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今年的比赛日期越来越近，他心底却是没谱的。去年比赛，有诸葛跃坐镇，他尚有十分把握。现在队里，朱珠和卫中华挑大梁，新来的几个有冒尖的，但要去比赛，终究还是欠了点火候。
训练室里，算珠“啪啪”做响。徐浩是听惯了这个声音，他那双眼睛，犹如猛鹰一般，扫过面前埋头练习的学生，这个动手太僵硬，那个动作太慢。他扫到朱珠那里，猛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看得久一点了，才发现她今天没有进入状态，虽然手指在动，但简直是不得章法。
他心里火气又大了些。待训练结束，他没有下去收卷子，他拿着黑板擦敲敲讲台，厉声说道：“春天到了，我看你们好似都心不在焉，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们还在训练当中摸鱼。要是你们都有诸葛跃的那个水平，我天天都高枕无忧。同学们啊，加把劲啊！不要为了简历漂亮来练珠算，这样耽误你和我的时间！”
“我自认我不是个苛刻的教练，我只希望你们能尊重珠算，也是尊重你们自己。懂了吗？”
“懂了。”台下稀稀拉拉的声音。
朱珠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她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与何欢聊了半宿。
何欢说：“你现在算是跟诸葛跃在一起了吗？”
“我不知道算不算。他什么都没说。”她平躺着，两只手放在肚子上，绞在一起。
“他都做得那么明显了，还不算？”何欢差点要蹦起来。
“顾俊当时是怎么跟你表白的？”
何欢想了想回答：“那天他穿得很正经，约我去吃饭，带了一束花来，吃完饭我们走去附近的公园，然后在人少的地段，他就跟我表白了。”
“跟顾俊比起来，诸葛跃才发了两条朋友圈而已。这算什么啊？是太尊重自己还是不尊重我？”朱珠说。
“可能是现在在外地，形式紧迫，身不由己。”何欢这样说。
“行了，你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这个话题到了这里结束，之后又聊了其他的一些话题，不知不觉已到凌晨。心中藏着事，午觉又睡得不踏实。所以到了训练的时候，虽然强撑着，精神还是涣散了。
就这样一次神游，还被徐浩抓到了。他在台上讲的话，此刻就是说给她听的。
待散场，卫中华过来跟她说，上周他去参加了一个高校社团交流会，可以在这点上做文章。朱珠点头应允，答应回头好好写。现在珠算协会公众号的宣传文章由她管理，一个星期出一两篇稿子。
回到宿舍，她的快递已经由郭晓琳代拿上来了。郭晓琳交给她的时候，随口说：“你最近买的东西似乎有点多。”
“没买东西呀，别人寄的。”
诸葛跃给她寄的竹纸笔记本到了，草黄色的纸张，微微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还有一摞没有经过加工的原始竹纸。
她打电话过去：“笔记本我收到了，还有一摞纸是要拿来干什么？”
“想干嘛就干嘛，静不下心来看时候，可以练练书法。”
“哪有空？现在一天都忙死了。”朱珠不经意中，说出这句话。
诸葛跃在那端笑笑：“等我回去以后，我就不会让你那么忙了。”
兴趣索然地挂掉电话，她看着那两本笔记本发呆。末了收进抽屉里，打开电脑，卫中华已经把这次交流会的内容发过来了，她需要组织语言，配上文字，写成文章。
在从茶场回来，调研团顺路去了另一个在试点种植石觚的地方。如此奔波，爬锦山已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锦山是省里海拔最高的山峰，巍峨壮丽，树木葱郁。据可查到的史料，从宋朝开始，已有道教人士，在山上修建道观，一千年下来，山上香火从未断过。每天都有上山救仙问道的居民，有些还从外地远道而来。
他们来到山脚下，抬头仰望锦山，树木高大，根本无法窥探到锦山的容貌。此时春季，杜鹃花开得烂漫。
三个女生兴奋地喊：“锦山也太漂亮了！”
李绩征求大伙的意见：“山下的缆车直达山顶，不过锦山最有名气的道观是在半山，那里有一棵千年古银杏树，求姻缘的人基本上都会到那里。大家是想爬上去，还是想坐缆车到山顶，再走下来？”
大家没有做声，都看向乔教授。乔之行笑了：“今天是自由活动，你们想怎样玩就怎样玩。”
胡婕说：“走上去吧，所求之事，要心诚才灵。”
另外两个女生同意。她又看向诸葛跃：“你呢？”
“我想走上去。出来玩嘛，那就好好享受锦山的风景。”
其他人纷纷响应他。李绩有些无奈：“我不比你们这些小年轻了。我体力不好，我跟乔教授坐缆车上去，然后再下来找你们。”
“行，就这么定了。”
上山的路共有两条，一条是水泥路，绕得有点远，另一条是青石板铺的，距离稍微近些，但比较陡，体力消耗很大。最窄处仅能一人通过，不过好在危险的地方都有扶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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