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早饭局结束后，柳嘉便兴冲冲地拉着汀雪逛了几个地方，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的高大上的地方。
而柳迟也不多言语，就默默地跟在俩人后面，一双含笑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那个清冷的背影。
走过一处某个王爷对外开放的园林后，前面赫然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建筑，奇特的是建筑外层的装饰物都雕刻了些飞禽走兽，牌匾上磕着三个古铜色的大字——万妖园。
“万妖园，这是什么地方？”汀雪停下脚步，感受到里面一簇簇微弱的妖气，不禁疑惑道。
“这里啊，是专门售卖妖的地方。”柳嘉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厌恶。
“帝都可以公开售妖？”汀雪皱眉。
“说妖也算不上，都是些刚成精有些灵智的小妖，它们既聪明又听话，而且也没能力伤人，所以很多人都喜欢买来做宠物。”
“不过明面上的生意是这样，谁知道私底下有什么肮脏的买卖。”
“嘉儿，在外注意言辞。”柳迟淡淡提醒了一句，但语气中也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他也对这个地方无感，只是轻飘飘扫了一眼，就把目光又挪回到了汀雪身上。
见汀雪看向万妖园的大门内，便问道：“感兴趣的话，我们进去瞧瞧？”
汀雪点头：“好。”
柳嘉见汀雪点头，有些不情愿地嘟了嘟嘴，然后又兴冲冲地挽着汀雪的胳膊朝里走。
“里面的小动物还是挺可爱的，姐姐感兴趣也可以看看，但是我觉得啊，绝对没有小狐狸可爱！所以看看就行了。”
走进门内，穿过一片小花园，就踏入了一座大殿里。
大殿里陈设了十几列架子，排列有序，架子分五层，每层都放置了十几个银色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小动物。
笼子前都贴着一个标示牌，简单标明了动物的名字、来源地以及价格。每一只都价格不菲。
有一位贵族小姐付完钱后，便喜滋滋的抱着一只小白兔往外走。小白兔脖子上套着一个银色项圈，材质和那些银色铁笼一样。
柳迟见汀雪的眼神停留在银色铁笼和项圈上，便出声解释道：“那是由缚灵石打造，能隔绝对灵气的吸收，刚成精的动物没什么妖力，也不懂修炼，这样一来就能让它们一直保持在刚成精的状态，彻底沦为宠物。”
汀雪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地朝前面走去，走过一排排架子，走过一只只神色萎靡无精打采的小动物。
她其实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自个儿运气不好被抓了她能说什么，真以为一只妖的修成是那么容易的啊。
不过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庆幸，幸好小狐狸现在还在休眠，要是醒着的话，看到这个场景估计要跳出来大闹三百回合，把这里全给砸了。
前面似乎是有几个身份颇高的贵女在挑宠物，有一群随行的人围着，管事的也跑过去好几个好生招呼着，汀雪这三个孤单单的人便没人注意，晃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过来招待。
汀雪想到这兄妹俩刚才的反应，便随意问道：“这里有什么？你们不喜欢。”
柳迟说道：“这里私下交易化形的妖。”
大部分化形的妖皆是美人，交易来做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柳嘉撇撇嘴，十分厌恶地说道：“那些人是真恶心。”
汀雪眯了眯眼，心中闪过一丝不喜。
虽然她是不喜欢多管闲事，而且也知道凡间是有这种事情，没有亲眼见着她的确就不会在意。
可是现在是撞到她面前了，怎么说这也算是她的同族，心里有些不爽也是正常。
尤其是这还是在帝都里、皇城下，竟然就敢做这样明目张胆的猖狂买卖，连柳嘉都这么清楚，估计人族皇室也插手获利不少吧。
虽说人族和妖族没啥好关系，但也还没有彻底闹翻，这里这番作为，看来这些凡人是彻底不把他们妖族放在眼里了是吗？！
汀雪身上的寒气随着心情一闪而过，虽然她可以压制下去，但挽着她胳膊的柳嘉还是受到了影响，冷不丁打了个颤。
“唉哟，怎么有点冷？”
“冷吗？”汀雪摸摸她的头。
柳嘉有点懵懵的：“刚刚突然一下有点冷，现在没感觉了。错觉吗？”
柳迟屈起手指轻轻捻了捻，说道：“可能你胃凉了。”
“啊？是吗？”柳嘉停下来，疑惑地抬起两只爪子揉揉肚子，“那还不是怪你啊！早上让我吃凉的”
柳迟看着还缓步朝前走的汀雪，抬脚走去，轻飘飘抛下一句略带嫌弃的话：“逗你的，胃着凉可不是你这反应。”
柳嘉：“……”
“哇，这是剑虎幼崽！”
“剑虎妖是出了名的凶猛可怕，没想到这幼崽却是如此可爱！”
前方那群人里爆出一声声小女生的惊呼，汀雪挑眉看去，透过人群的缝隙隐隐看到一只黄白相间的小老虎崽。
它软趴趴地趴在笼子里，没什么生气，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生了病的小猫咪，湿漉漉的一双眼转了两圈，软萌软萌的。
被人群围在中央的一位贵女欣喜道：“就这个吧！总算瞧到个好的。”
“恭喜姐姐！”旁边另一位贵女温婉一笑，“剑虎妖的资质一贯不错，一出生就能开灵智，是其他小畜生比不了的。”
管事的笑眯眯地介绍道：“这只幼崽一出生便被带回来了，本来一共有三只，可惜另外两只命不好，死在路上，就剩了这么一只。能被小姐看上，是这只畜牲莫大的荣幸啊。”
小剑虎微微抬起头恹恹地瞧了一眼，又虚弱地埋下脑袋，不想动弹。
柳嘉晃了晃脑袋瞅了一眼，撇撇嘴：“剑虎幼崽，以后要被当成宠物，一定很难受吧。”
汀雪面无表情：“不会难受太久的。”
柳嘉不明所以：“嗯？”
“它快死了。”
“什么？我看它顶多精神不好吧，怎么会快死了？”
汀雪淡淡说道：“剑虎幼崽刚出生时十分虚弱，需要母亲用妖气温养几个月，之后才能健康成长，否则，活不过两个月。”
柳嘉听罢十分生气，攥紧了拳头，眼眶微微一些泛红：“这些商人，只知道买卖，根本不管这些生灵的死活！”
汀雪闻言倒是有几分好笑：“没看出来，你这小妮子还有这般慈悲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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