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婆婆提出四种可能的时候，解悠第一反应就是第四种，恶灵没死。他确信沈樱也倾向于这一点，或者说是她早知道这一点。
“我不知道。”沈樱不承认。
“我们都是小苏的推荐人，你没必要骗我。”
“我不知道。”
解悠本想追问下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改了口：“算了，反正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也许你是想帮他，也许你是想利用他，这都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灵能者绝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作恶。千万不要为了一些利益，扭曲自己的心，那会让你与恶灵无异。即使你修习的不是灵术。”
“说完了？”沈樱不回头，走出了医务所。
解悠在后边深深叹了口气，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担忧。
“与恶灵无异？你说错了。”
日光洒在沈樱身上，折射着一层薄薄的红霞。原本温暖的画面却因为沈樱低下头的原因，让她的面孔遮上了一层阴影。
“我已经是恶灵了。”
咕噜咕噜。
椭圆形的石头掉在地上，滚进了石头堆中。
医务院院长办公室内，苏响盘腿坐在地上，面前的三个筐已经空了两个——石头全被他扔到了右手边，堆成了半座小山。
而海婆婆则坐在高脚椅上，抱着一杯枸杞水，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苏响无聊地拿起一块石头，摆弄了两下，又扔了出去。
“你知道小学语文课本上如何形容这种行为吗？”不等海婆婆回答，苏响自问自答，“守株待兔，愚不可及。”
海婆婆抿了一口水：“守株待兔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要不是你相信随便捡筐石头就能搞出仙术，我至于做这种蠢事？”
“我也不相信捡筐石头就能出仙术，所以我捡了三筐。”海婆婆从容对答。
苏响刚拿起下一块，脸色一变。
“怎么了？”海婆婆立刻放下了水杯。
苏响迅速扔了出去：“这都哪捡回来的，怎么一股屎味？”
海婆婆拉下了脸：“我跟你讲，你要是不给我认真干活，小心我加收你的利息。”
“哈，加吧，随你的便。反正我没打算……走倒板走撸棵破。”
正说着，苏响嘴里突然冒出一串古怪的口诀，紧接着身体一阵抽搐，口鼻涌出鲜血，一头倒在地上。
海婆婆从高脚椅跳下，伸手取下苏响捏着的石块，向后抛了出去。然后右手按住苏响人中，一股微弱的灵气缓缓流进苏响体内。
苏响痉挛的状况慢慢停了下来。
海婆婆身后，抛出的石块没有摔在地上，一只粗糙的手将它从空中接了下来。
一个身形枯瘦，脖颈严重前倾的男人仔细打量着这块石头。
他是从杠精手下救出苏响的纸神。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海婆婆说道。
纸神手一晃，石块变成一张薄纸，被收进了怀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只是想来看看他。”
他的语速极慢，甚至说得有些吃力。
“现在看过了，有什么想法？”
纸神想了想，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很有潜力。”
“我问的是这孩子身体里的恶灵。”海婆婆轻轻松松将苏响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纸神又想了想：“他是工具，被人利用。”
“你说会是谁下的手？”
纸神想了想：“海天阁，大概。”
“果然，你也这么认为。”海婆婆启动灵视术，仔细检查着苏响的状况，“不过根据我的推测，苏响被植入恶灵的时候可能还未出生，还不是灵能者。他们居然把黑手下到了普通人身上，真是太过猖狂，难怪被仙主持公道，将其灭门。”
“你这里又没有监控，何必说得这么违心。”
这一次纸神说得没有一点犹豫，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声一停，海婆婆立刻拉下了脸：
“人也看完了，你怎么赖着还不走？我这可不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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