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滑入水底，胤礽用帕子擦拭了下脸，才笑着说道，“怕什么，还怕孤吃了你不成？”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难怪她总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
“你是真的不会说话，还是不愿意同孤说？”
给你一串泡泡，你自己猜吧。
前世，胤礽只觉得这条鱼很通人性。
如今，亲身经历了一遭，他对那些带着神话色彩的故事也有了不同的想法。
“小鱼儿，小玉儿，孤总会……”
最后的几个字消失在唇瓣边，兰玉不乐意的甩了下鱼尾。
胤礽每日的时辰都安排的很紧凑，让鱼看了都牙疼。
就这么过了四五年。
隔上一段时间，胤礽就要问一遍，‘什么时候能说话’。每次得到的只是一串泡泡，他也不气恼。
兰玉只觉得这太子怕是压抑久了，有些精神错乱了。
平日里接触的最多的就那么几个人，要不是有一一在手，兰玉觉得自己要无聊死了。
这一日，宫里的氛围很是紧张。
‘太子殿下救驾至今昏迷不醒’
‘听说右手骨折，治不好’
‘那什么……腰部受伤……子嗣方面……’
通过后宫各处的只言片语，兰玉凑出了大致的真相。
好好的围猎，马匹出了问题。小太子为了救他的汗阿玛，被发狂的烈马踢了……总之，挺惨的，吐血昏迷了。
这要是苦肉计，兰玉都不得不佩服了。
一个不小心就得挂了啊！
两天后，去围猎的一行人才回宫，毓庆宫迎来了它的主人。
对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康熙本就十分疼宠。如今经此一事，他更是心痛不已。
“你这是……不想做这皇太子了？”
深更半夜，突然出现一道空灵的声音，而在外间候着的太监没有任何反应。
胤礽睁开双眼，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小鱼儿，孤就知道……”
兰玉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白切黑的货，谁还不知道谁。
伸出手想把个脉，直接被他搂住了。
很好，伤口又出血了。
“这双眼睛可真漂亮……”
直接给了他脑门一巴掌，“请做个人吧。”
把完脉，兰玉就沉默了，这人是真狠啊，“那么多方式，非要如此？”
一个不小心，性命可就搭进去了。
“小鱼儿想做皇后吗？”胤礽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眼神还是落在那条湛蓝的鱼尾上。
皇后？然后成日里和那些女人比谁的演技好？
“你是觉得她们活的太轻松了？”而且吧，“你阿玛太老了。”
胤礽被她给说懵了，转念才知道她误会了。
不过，汗阿玛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孤要出宫了，小鱼儿有什么想法？”
拍下他想要摸尾巴的手，兰玉笑的很灿烂，“恭喜你，不用再自称孤了。”
孤，这个自称，可不是谁都可以用的。
哦，确实不能这么自称了。
“小鱼儿，喊一声‘爷’听听？”
“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按照你们人类的情况，三十多岁就能做爷爷了。”
这话可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胤礽看着床幔的图案，许久才轻轻地说道，“鱼儿，想回海里吗？”
见他又看向自己的尾巴，兰玉就懂了他的意思。
怕是以为自己没办法一下子回到海里。
晃了晃鱼尾，在他的视线下，鱼尾变成了双腿。
当然了，肯定是在衣服的掩盖下的。
眼神闪了闪，胤礽什么都没说，不过，明显气氛有点压抑。
“鱼儿会一直陪着孤吗？”
妖精报恩的故事，胤礽曾经听过，此时，他将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眼神希冀地看向她。“孤会回来，是因为鱼儿吗？”
这个说法也没错啦。
“你不用想太多，让自己开心点。”
这次的世界，一一都有些看不懂了。这到底是容易还是不容易啊？
开心点？
于胤礽而言，纯粹的开心，他都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过这种时刻。
大概是有的吧。
“那鱼儿就陪着我吧。”
你说陪就陪哦！
“那你给我安排个身份，不需要见人就跪，能自由去各处。”
这么可怜，只要身份安排好了，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等搬出宫，你就可以出现了。”
时辰不早了，兰玉也不多待，毕竟伤患还是要多休息的。
太子身体有恙，即便是救驾所致，但是，这储君的位置……他也是无法再胜任了。
索额图一党的黯然，明珠一党的兴奋，康熙看的一清二楚。
除开最初接见了兄弟们和几位亲近的朝臣，胤礽安安静静地在毓庆宫养着伤。对于康熙那流水般的赏赐也欣然收下。
不过，在身体好的差不多时，胤礽写了一份奏折，独自和他的汗阿玛聊了许久。
在朝臣们看来，父子俩抱头痛哭也不为过。
在当今眼里，其余皇子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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