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后的话一出口，贤妃立时有些着急，“您容臣妾想一想。”
眼下境地，实在是骑虎难下，贤妃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跟来了。
可再一想，若不跟来，怕是更糟，既然皇后存了心思，她就算不来，这话也会传到她那儿去。
“你要想多久呢？”皇后可不打算给她多少工夫，她笑盈盈盯着贤妃，只等着她应下来。
“臣妾……臣妾……”贤妃不知如何作答，她不想儿子受伤，却也不想就此将自己搭进去。
“您容臣妾想一个晚上，就算臣妾要写信回去，让宫里的人动手，也得想的更周全不是？”
“臣妾……臣妾确实想让元毅有个好前程，纵然……纵然做不成储君，好歹有处好封地，臣妾也能跟着去享福。”
“这本就是一辈子的指望，若搭了臣妾进去，怕是皇上会迁怒元毅，到时候，哪里还有以后了？”
心里面快速的转着，因着怕二皇子受伤，贤妃的上下牙忍不住打颤。
她这副样子，让皇后再度挑眉，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好，本宫就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甭想着耍什么花样，不然的话，明儿个可就不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了。”
既然二皇子跟着来了，就不能让他装病，皇后明白，贤妃心中必定还有妄想，想让二皇子成为储君。
这事儿，压根就不可能。
可人心中的妄想，本就是管不住的，皇后也没打算去管。
且让她妄想去吧，只要能把事情办妥当就行。
“是。”冲着皇后行礼，她看向手中的水壶。
“这茶再泡下去，便没滋味了，不喝了，你下去吧。”皇后的目光，也看过去，冲着她吩咐一声。
贤妃放下水壶，退出了皇后的帐子。
她在帐子里，春桃跟秋菊就在帐外，里面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只后来自家主子那一句听清楚了。
见主子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
扶住贤妃，她们一起回了帐子。
“主子，这是怎么了？”春桃开口，询问贤妃。
“咱们宫里，还有钉子。”坐下来之后，贤妃脸色阴沉的开口。
春桃跟秋菊再度对视，都有些诧异。
永宁宫之中，是时常清理的，毕竟二皇子住在永宁宫内。
时常清理，按理说，是不该有问题的，怎会还有钉子。
“是皇后的人。”她再度开口，打量着春桃跟秋菊，满脸狐疑。
“主子，您可是怀疑奴婢们？”注意到她的脸色，春桃跟秋菊连忙跪下来，“奴婢们对您绝无二心！”
“你们起来吧，本宫自然是信你们的。”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贤妃吩咐道。
两人从地上站起身，都看向她，等着她吩咐。
“皇后……皇后想让本宫害德妃，德妃生产在即，她知道之前本宫曾做过安排。”
一个公主，尚且让皇上如此宠爱，若真的生下皇子，这储君之位，定然会落在他身上。
听闻，皇上已经取好了名字，跟当初德妃怀着公主时一样。
贤妃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储君，自然不希望苏明曦生下皇子来。
不止是她，皇后亦是如此，可在宫里的时候，贤妃没见皇后做过任何安排。
也或许，是做了安排也无人知晓，她是皇后，手段自然是有的。
“可娘娘，您现在在宫外，又如何能管宫里的事儿？”春桃跟秋菊都是贤妃身边的人，她做的那些事儿，她们自然知晓。
这其中，还有她们的安排。
“皇后想让我送信回去，之前的安排，直接用上。”没隐瞒她们，贤妃皱起眉来，“可当初本宫会放弃，就是因为不在宫里，怕有疏漏。”
“若此时写信回去，真的出了事儿，又如何收尾？倒让皇后一箭双雕。”
她是不愿意的，但儿子捏在皇后手里，她不敢乱动。
“不然……让奴婢回宫去吧。”想了想，秋菊跪了下来。
“奴婢装病，如此便不能留在此处，在此之前，先派人往宫里送信。”
“奴婢也会尽量往回赶，等回去之后，看情况再做安排，绝不会让此事牵扯到主子。”
这是秋菊能想到最妥当的法子，贤妃听完之后，摇了摇头。
真的先送信回去，信肯定比人回的快，真的出了事，宫里定然会立刻就查，只怕等不及秋菊回去收尾。
“主子，或许您可以答应了皇后娘娘，也按照她说的去做，至于这信何时送到，能否赶上，又不是您能保证的。”
见贤妃摇头，春桃也说了自己的想法，这其实是个办法。
眼下已经是四月下旬，三月初从宫中出发，四月下旬到此处，若派人送信回去，少说也得用上半个来月。
没准到时候，德妃已经生了，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贤妃确实做过安排，却是针对她生产的时候，而非她生产之后。
“那就将奴婢之前说的改一改，奴婢装病带着消息回去，若赶上德妃生产，便直接动手，若已经生产了，计划变一变，也并非用不了。”
“这刚出生的孩子，最是脆弱，会因着种种意外夭折，也是常有的事儿。”
秋菊再度开口，春桃听完连连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妥当。
贤妃看向她，好半天没有说话，让秋菊莫名有些心虚。
“就按照你说的来吧。”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将此事定下来。
跟皇后约的是明天，就算确定好了，也不能立时去告诉她，能拖一拖就拖一拖。
况且，也得好好规划一下。
“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下去吧。”站起身来，她往搭建好的床榻走去，春桃跟秋菊应声，向着帐外退去。
等帐中只剩下贤妃自己，她坐在软榻上，寻思着刚才的对话，许久之后，幽幽叹了口气。
——
围场中发生的事儿，宫里是不知道的。
进入四月下旬，京城里更暖和了，宫中开的花也就更多。
天暖和了，哪怕觉得身子懒，苏明曦也尽量多走动。
之前清减下去的，如今又补回来了，除此外，倒是只见肚子长，从背影看上去，还跟过去一样。
如此，惹得姚贵妃时常惊叹，毕竟她是个多吃一口都容易长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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