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接过,只见信封上有衙署的官印。
“是公文?”他道。
“嗯,听说董大河自鄂县逃遁,我便试着向鄂县附近的州县发了协查文书,请当地衙署帮忙留意,还附上了你们绘制的人像图,这是收到的回信。”
闫寸十分惊喜,他忙掏出信纸,读了起来。
信上说,当地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个名为朱六的杂货店老板被人拿绳子勒死了,朱六平日人缘很好,出了名的本分经营。
前去杂货店勘察现场的衙役,从街坊处得到了消息,说前一日有人与朱六争执。
就在争执要变成大打出手之时,有个人出来劝架。
他不仅劝架,还给了杂货店老板两串铜钱,看那意思是替自家兄弟赔礼。
之后,这赔礼之人就带着跟朱六起争执的人离开了。
当时围观的街坊已记不清那与朱六争执之人的样貌,可是赔礼之人的样貌却极有特点。
他的右耳缺损了半边。
有了这一特征,当地官府张贴了通缉文书,并要守卫留意出入之人。
结果,一名城门守卫急报,当天一大早有一支商队出了城,那商队中有个人便缺了半边耳朵,且样貌与通缉文书上所描述的十分相似。
衙署立即联合当地驻军出城拦截,还真让他们找到了那支商队。
连人带货押回衙署,先是从他们的货物中发现了大批白银。
一开始,这些人怎么都不肯承认杀人,一番拷打之后,那个与朱六发生争执的商队领头终于承认了杀人。
人那拉架之人,亦承认雇佣商队私运白银。
两桩重罪,当地衙署已准备好了一应文书,只等往京城报了,就在这时当地县令收到了陈少卿的书信。
拿着画像一对照,嘿,不正是陈如旧嘛。
如此,陈如旧便收到了这封回信。
“也太巧了。”闫寸道。
陈如旧却道:“也不算什么,听说董大河身上本就背着命案,再多杀几个,对他也没什么区别吧。”
闫寸晃了晃手中的信件,道:“多谢您费心,不过我不记得曾将董大河的事向大理寺的任何人透『露』。”
陈如旧笑道:“你上回去鄂县,没有请假,而是走了出使推覆的程序。”
出使推覆,换做现代的话,跟法官异地办案一个意思。
地方上若有情况特殊的案件,便可由大理寺派人前去侦办审问。
“确是出使推覆不假,但我提交的一应文书,并未提及董大河。”
“是太子,”陈如旧道:“你走以后,太子派人传了一道口谕给我,让大理寺全力配合你寻找董大河的下落。”
“竟是太子。”闫寸道。
“既有太子口谕,我不敢怠慢,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闫寸拱手,向陈如旧道了谢。
他晃了晃手中的信,道:“过两天我或许还得出使。”
“随时。”陈如旧笑眯眯道。
“不过”闫寸停下思索片刻,道:“此行毕竟要与凶犯打交道,我不想带吴关同去,介时还请您帮我打个掩护。”
“没问题。”陈如旧答应得十分爽快。
离开陈如旧办公的堂衙,闫寸向着监牢走去。
他该去见见段志玄了,这将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锋。
“喂!闫兄等等我!”吴关却半路追了上来,道:“你要去审段志玄吗?带上我呗。”
“走吧。”
“陈少卿都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旁敲侧击地警告了我。”
“哦?”
“大概意思是,我们骗不过他,我们所查的东西,他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吴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他不会这儿有问题吧。”
闫寸啧了一声。
“怎的?”吴关问道。
“初见你时,我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有你说别人脑袋不好的时候。”
“这就叫潜力,”吴关得意地扬起下巴,“所以啊,你可千万别得罪我你别岔开话题,他要警告你,总得亮些底牌,他究竟知道什么了?”
“真没什么。”
“还真是脑袋有『毛』病。”吴关耸耸肩,没再细究,闫寸长长舒了一口气。
许是怀着私心的原因,闫寸有些心虚,不似平日没说几句话就懒得再跟吴关拌嘴,而是与他聊到了大理寺监牢门口。
两人被狱卒引至关押段志玄的地方,只见他的监牢干燥整洁,其内的被褥蓬松,据狱卒介绍,那监牢内的被褥是昨日才晒过的。
闫寸不禁失笑,大伙都懂得看人下菜碟儿。
段志玄也看到了闫寸。
他没说话,他等着闫寸先开口。
这人虽是武将,却不是个莽夫,他很能沉得住气。
今日在大兴宫,他默默认下罪状,反倒让闫寸成了惹圣上发火的人,可见其城府。
“下官今日多有得罪。”闫寸道。
“尽职罢了,”段志玄道:“无甚得罪不得罪的。”
“您这么说,我便这么信,”闫寸道:“事实已清楚,我只有一个问题,那些人的尸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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