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不大，可好歹有了一个调查方向。
殷彦林他们立刻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分析最可能前进的路线，总算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线索还是太少。
当然，没人敢拍着胸口打十足的保票，说那帮人会再回来找这些孩子，会再一次现身。
两手准备是必须的，兄弟俩兵分两路，一人查内，一人查外。
往内一查，经人举报了才知道有十个白大褂被掉了包！这个性质太恶劣了，简直是明晃晃的挑战！
蔡所长第一时间被撤了职，由殷彦志暂时顶上，蔡所长心里冤，狱所的事根本不归他管！却没人肯听他说一句。
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顶多算无功，现在改扣了一顶有过的帽子在他头上，还就摘不掉了。
狱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管，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掉了包，他们难辞其咎，但在那之前，必须要搞清楚人是怎么被调的包，十四个狱警被单独扣押审问。
殷彦志手里拿着十四份口供，一路看下来都没什么漏洞，所以这些口供就没什么参考价值了，再逐一排除他们的身家背景都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
他这头的线索不多，殷彦林那头却大有收获，他居然误打误撞，查出来了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顺着他的真实身份再进行关系排查。
中年男人名叫杨平安，二十年前是京城大学化学系的一名学生，他没有念完课程就中途失踪，当时还上了几天的报纸热闹了几天，没想到他再次出现居然是以这样一个方式。
杨平安不是一个孤儿，爹娘弟弟妹妹居然都还在，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觉得怪异，他不应该留下这么一个把柄在。
二百多里地，开车直奔过去也就一天的事，要不是有一段路车过不去，还用不着这么久的时间。
杨平安的爹还是个村长，家里的房子还是青砖黑瓦，到这里，殷彦志都看不太明白，直到见了杨平安的娘，他心里大概有了谱，他们查回来的消息不够详细，偏差太大了。
后娘抬眼眤了他一眼：“你们是来问那个混小子的事？我不知道，我家老头子也不知道，你们走吧。”
她看上去年轻的可怕，大概跟杨平安差不多一个年纪。
后娘这一口方文言一言难尽，幸亏殷彦志特地请了个翻译过来，听了她这话，他威胁说：“他的事你不说清楚，杨国先的村长也别想当了。”
后娘轻笑，摆明了不信：“他还有这能耐？要我说也行，拿钱来，你拿钱给我就说。”
殷彦志掏出来一块钱摆桌子上，后娘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到他换了一张大团结，后娘才让他坐下。
“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他以前的事，我们都要知道。”
他给钱给的爽快，后娘也不矫情，就开始讲故事。
殷彦林全程听下来，各种怪异感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感情这还不是他的第一任后娘，是第三任！
第一任的那阵儿杨平安还小，属于被虐的一方，后来喝药死了，第二任那年他十岁，据现任后娘说是当时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在床上放了一只抹了脖子的鸡，差点没把人给吓跑了，让他爹捆了丢猪圈里睡了一晚上——
第二任后娘的下场也没有多好，让他吓得收拾了东西跑了。
再后来就是她，讲到自己，后娘挺得意的，杨平安是个混蛋，她也不是好惹的，本来就是在娘家太凶太横又有点丑，都嫁不出去这才不得不选一个大她二十多的男人。
“他去读书，你都没给他拿学费？”殷彦志觉得奇怪，三个后娘就这一个落了好下场，子女双全，他都没报复她？
后娘听了直翻白眼，根本不需要解释，她的钱凭啥给那个混小子？
之后，殷彦志又继续等，等杨国先回来，再听听他的说法。
俩人不愧是两口子，说话做事都一个风格，眼睛里充满了金钱的味道，殷彦志直接摆出来证件放在他面前，把他儿子的罪名也都罗列了出来。
拐卖孩子，几十个！
杨国先不当一回事，拐孩子又不是他，他着啥急？该着急的不该是他面前的这个警察嘛。
殷彦志拜服。
“那混小子十多年了都没跟家里联系，他做的缺德事要我担着？这规矩是哪个领导定的，你跟我说说，我找找他去。”杨国先跟他边上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跟他讲道理。
“现在可不是以前，你们可不能兴连坐这一套！别看我没啥文化，我懂的可多嘞！”
殷彦志：……
“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很差？”
杨国先撇嘴瞅他：“既然他都干了这么些混账事，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猜我那俩媳妇都是让他给弄死的。”
殷彦志：……
“不信？”
不是不信，是信了才沉默，早先听后娘说起的时候殷彦志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结合杨国先这话，整个逻辑就通顺了。
“既然你觉得他杀了人为什么不去报派出所。”还让一个人渣上了大学，有机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杨国先表示他只是那么猜的，又拿不出来证据，再说了，也没有尸体在，他拿什么去派出所？
再说好歹是亲儿子，那俩媳妇又没能给他留下来一子半女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殷彦志试图挣扎：“他那时候就没有关系特别好的玩伴？”
杨国先没忍住嗤笑出了声，他好歹长得人高马大，眉眼也大气，谁知道他儿子居然连半个朋友都没有，连个捧他臭脚的都没。
“我不知道你问这些是想干点啥，就想告诉你别耽误时间了，赶紧抓他去吧，别到时候又多几个孩子失踪了。”虽然他这语气不大对头，好歹是句好话。
殷彦志不死心，出了杨家的门右拐找到一家最近的走进去，看年纪差不多，他就找人谈了谈。
快二十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不过，关于杨平安为什么没个发小的问题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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