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服侍小主是奴才的荣幸。”
王嬷嬷音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宛儿这是才看清了这位王嬷嬷的模样，看上去比青蕊姑姑年长些，皮肤白皙，细眉细眼，长相有些寡淡，但那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澄澈明亮，眼角有淡淡的纹路，看上去是个稳重的。
“皇上……”初露颤抖着声音道，“太后让您去……去一趟慈仁宫。”
“太后？”康熙思量了一会儿，对着宛儿道，“宛儿，朕等会再来看望你。”
生母早亡，康熙对这个嫡母很是尊敬，每日晨昏定省从未落下，但母子两人的关系算不上有多么的亲近。
“雪大路滑，皇上小心些。”
皇上离开之后，青蕊姑姑带着王嬷嬷去了西进间安顿下来，而宛儿则去耳房看望侍镜。
宛儿看着躺在床上的侍镜，她正不安地皱着眉头，面上晕着不自然的红，唇瓣上干涸的去了皮，眼底有着淡淡的红血丝，看上去狼狈而又痛苦。
“主子，侍镜一定马上就会好的。”
红蓼看到侍镜这抚摸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安慰宛儿道。
夜黑如墨，浓墨般的夜色一直延伸向远方。雪依然再下，耳房静得能听见油灯燃烧的哔啵声音和雪敲打门窗的声音。
侍镜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主子，夜深了，快去休憩吧。”红蓼看着有些倦意的宛儿劝道，“侍镜这里奴才会照看的。”
宛儿点了点头，她实在是累坏了。
抱月伺候着宛儿更衣，宛儿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是梦吗？
她好久没有梦到过上辈子的事情了。
在医院里，一个男人兴奋地抱着女人转了好几圈，激动地语无伦次：“晓晓，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你怀孕了，你怀孕了。”
向来内敛的女人实在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亲密的事，她红着脸，又羞又怒：“快放开我。”
“不好意思，晓晓。”男人笑了笑，放开了怀中的女人，“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听着旁人羡慕的声音，女人脸更红了几分，推着男人道：“快回家吧。”
“好好好，晓晓，我们回家吧。”
男人一脸宠溺地望着女人，丝毫不介意女人的态度。他外头虽然有女人，但谁都没有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的。
画面一转，从医院来到了书房。
书房的电脑屏幕仍然亮着，女人正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啪”的一声，黑暗的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男人看着女人带着愤怒道：“晓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熬夜工作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就算不是为了你，也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
男人看着女人隆起的肚子，又担心又愤怒。
“对不起，吵醒你了吗？”女人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说话间手指仍然飞快地敲打着，“抱歉了，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
“晓晓。”男人抓住女人的肩膀，怒吼道，“重要？有多重要？比我们孩子的安全更重要吗？”
“不要闹了，这关系到公司三千万的生意。”
女人有些疲倦，实在不像和男人多说什么。
“晓晓，我再说一遍，现在马上去睡觉。”
男人瞥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凌晨一点二十分，想到晓晓怀着孩子，情绪不能激动，压抑着一字一句道。
“我做好了马上就去睡觉。”
女人想着虽然这几天她熬了夜，但是平日注重保养，应该对孩子没有什么大碍的。
“晓晓，你是不是熬夜好几天了？是不是？”男人睁大了眼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比起瞎忙活工作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养身体？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同意你结婚后继续工作，更不应该让你当上总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面色惨白，她当上总监不是因为谈下了日本那笔大业务吗？
“字面上的意思。”男人嘲讽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凭自己当上总监的吗？妈说的没错女人就该好好的相夫教子……”
女人一个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
“你敢打我？”男人不敢置信地瞧着女人，怒气涌上心头，一把拽住了女人的头发，将女人从椅子上拖了过来，“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打我。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画面一黑，又来到了医院。
女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男人一脸愧疚地站在床边：“晓晓，对不起，你怎么打我都可以，我绝不反手。你不要这样，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
……
从远处传来一阵一阵抽泣声，稚嫩的童声抽噎着：“妈妈……妈妈……救救我，宝宝好疼啊……”
一个小家伙边跑边哭，瘦小的他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上：“妈妈……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没有！不要！不要走！”
在帘外守夜的抱月听到宛儿的呼声，连忙进来，看到主子双目紧闭，额上满是汗水，蹙着眉一脸痛苦，就知道主子是梦靥了，赶紧叫道：“主子，快醒醒。”
看叫不醒主子，抱月便斗胆推醒了宛儿。
“啊！”
宛儿猛然睁开眼睛，不去管湿了的头发黏在脸上，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无比鲜活起来，她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手上沾满了鲜血。
这几日，宛儿夜间难以入眠，做着旧日的噩梦，醒时恐惧莫名，记不起身在何方，分不清过去与现在。
“宛儿，又梦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刺过重重迷雾，唤醒了在睡梦中挣扎的宛儿。
“姑姑？”
宛儿迷茫地睁开眼睛，纤长的羽睫颤个不停，一时之间分不清身处何处。
“宛儿，有做噩梦了？”青蕊瞧着面色苍白，眼底那一圈乌青让青蕊看着心疼，担忧道，“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青蕊这几日试了好多法子总不见效，宛儿依然夜夜噩梦缠身。
“姑姑，别担心，今日还好。”
宛儿强打起精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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