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倒是轻一些。”
“天啊，你好香，不要逃，让咱家再亲亲。”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传来，宛儿在一片黑暗之中只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
好在倚北宫墙用太湖石叠筑的石山堆秀，山势险峻，磴道陡峭，叠石手法甚为新颖。宛儿快速躲到附近的假山洞中前她瞥到了两人衣服的一角。
“曲公公，不要在我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嗯，若是让嬷嬷么发现就不好了。”
娇媚的声音响起，女人忍住厌恶轻轻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
“知道了小桃花，咱家只亲亲不留下痕迹，咱家保证。”男人或者说曲公公在女人干净的脖子上啃来啃去留下无数口水，他痴迷地望着白嫩嫩的脖颈，“小桃花，你真是有一段好脖颈，白嫩嫩的，不枉费咱家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
宛儿听着污言秽语，只觉得脚底发凉。
宫廷秽事，还发生在太监和宫女之间。
“曲公公，好痒……轻点，轻点……”
曲公公？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宛儿苦思冥想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桃花，哦，桃花，你真美。”
曲公公陶醉道，他那嘎嘎类似公鸭嗓一般的声音令人作呕。
“公公，我真的很美吗？”女人发出甜腻的声音，“我比代玉还美吗？”
“桃花，代玉怎么比得上你。”
代玉！宛儿捂住了嘴巴，她至今仍记得代玉凄惨的尸体。
宛儿捏紧衣角，她仍然记得在树下捡到的那一片带着泥土和血迹的蓝色碎布。太监的衣服不正是蓝色的吗？代玉的死和这位曲公公有关吗？
看来，代玉的死绝非偶然，背后一定牵扯甚多。
“公公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哦，吴嬷嬷她……”女人两只手臂环在男人的腰间，“吴嬷嬷她老是在背后咒你……，我不过是气不过说了她……啊……说了她几句，她就老是惩罚我做重活……”
“桃花，让咱家看看你的手。”公公苍老的手抚摸着桃花的手，“果然是粗糙了许多，回去我就弄死那个老不死的女人。”
……
宛儿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场景，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悄悄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宛儿指感受到耳边吹来的热气僵住了。
来人是谁？
月光从假山的缝隙之中倾斜下来，宛儿惊恐地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黯淡的月光之中，他嘴巴张开似乎要说些什么。
不行。
宛儿赶快捂住男子的嘴巴，对着他摇头让他不要出声。
希望外面的两个人不要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才好。
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突然靠近的女人，眼里闪过一抹趣意，这个宫女看上去和别的宫女不一样，很有趣的样子。男子决定先不出声，配合这个小宫女，看看这个小宫女到底要做什么。
“不要出声，外头有人。”
宛儿几乎是咬着男人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男子点点头，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眼睛下斜注视着捂在他嘴巴上的手，仿佛在无声地说可以放开我了吗。
宛儿立马松开了手，后退几步整个人都远离了男子。
除了博启以外，她还没有和哪个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宛儿确定这个“突然出现”在假山的男子不会作乱之后就又把精力神放在外头的那两个人。
“公公……哦，时间差……差不多了，桃花要……要回去当值了。”
女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可恶，怎么时间这么快又到了。”卧在女人身上的曲公公啐了一声，眼睛里闪过阴狠，“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怎么老是让你当值。”
“公公，我也不想的，嬷嬷似乎特别讨厌我。”女人怯怯地说道，“若是光讨厌桃花也就算了，可嬷嬷还对您……”
女人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
“好了，好了，桃花……你就放心回去吧。公公我马上就让那个碍事的女人消失……”
随着声音越传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宛儿人靠在石壁上大口吸气。
他们终于离开了。
桃花和曲公公有染，代玉的惨死，沾血的蓝色布条……这些问题一股脑涌到她的脑海之中，就像一张厚实紧密的网交织在一起，她就宛如一只被缠在蛛网上的小昆虫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你没事吧？”
一切安静下来之后，女人紧促的呼吸声在假山洞中回响。男子走到宛儿的身边，伸出手推了推垂头的宛儿。
“没事。”宛儿咬着嘴唇道，她站起来望着男子平淡道，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今夜我没有看见你，你也没有看见我。”
宛儿说罢转身就走。
“喂。”男子拉住宛儿的手臂，声音中有几分迷惑，“可我今夜明明就见到了你，你也看见了我啊。”
宛儿听到男子的说话正视眼前的男子，男子黑亮的眼睛里一片纯明，表情真挚，看上去并没有戏耍她。不会吧，在这染缸一般的皇宫里还有这么单纯的人？在晦明晦暗的月光中，宛儿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抓着她手臂不放与她个子等高的男子。他圆润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稚气，看上去不比她大多少，与其说是男子倒不如说少年更为妥当一些。这少年穿着一身石青色补服，圆形补子上绣五爪龙四团，前后为正龙，两肩为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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