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活不过二十岁，你不是都好了么？”欧阳晗的话对段慕尘来说，毫无疑问就是个晴天霹雳。他不在乎欧阳晗说的那些话，他不在乎欧阳晗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真诚地把自己当做兄长和朋友来对待，他只希望欧阳晗能尽快走出爱情和身世带给他的痛苦和阴影。可现在，欧阳晗却告诉自己他活不过二十岁，这、这根本就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啊！难怪他说话都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了。
欧阳晗却毫不在乎地说道:“有时候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为情所伤，竟然把自己搞成一个短命鬼。”
段慕尘郑重问道:“真的就只是为情所伤么？”
欧阳晗回道:“当然不只是。”
段慕尘忙追问道:“不只是？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欧阳晗上下打量了段慕尘一眼，摸着下巴，视线斜斜地瞅着他，坏笑着说:“段大哥，你只知道我是云海阁摇光掌门的高徒，我是靖王府的二公子，我是太后和皇爷爷最中意的孙子，但是你却不知道，我欧阳晗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看欧阳晗笑得如此不正经，段慕尘却是心里打了一个冷颤，无论如何他也笑不出来，只继续问道:“什么身份？”
“魁隈堂药人。”
“什么？”段慕尘猛然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他是那么的天真烂漫，他怎么会堕落到去做一个药人，他们可以如此地糟蹋自己，“是因为芷溪嫁给了康王，你才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吗？”
欧阳晗漆黑的双眼中盛着暖意，凝视了段慕尘半晌，不管怎样，他段慕尘还是如此地关心自己。此刻段慕尘慌乱的心也似乎平复了很多，做回座位上，说到底还是因为芷溪。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这事除了我师尊谁都不知道，他对别人说我是心病所致，药石无力，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说到底，还是因为芷溪、康王，还有……我害了你！”段慕尘脸上的表情比往日还要淡漠的多。
欧阳晗却一直无所谓地笑着，“这跟你们没有关系，甚至跟康王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你想想不管你说不说，我的身世永远都是那样的，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你不说别人也会说，而我早晚都得知道。至于芷溪，至少现在我知道她没有背叛我，她嫁给康王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失身于康王对不住我，她这样做或许是在保护我。康王，康王也没有错，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从小到大哪一个世家子不觊觎芷溪的美貌，凭什么大家都喜欢却被我一人霸占了这么多年。更何况康王他从小就喜欢芷溪，他是个亲王，而我只是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他心里当然不会太平衡。所以说我的堕落，都是由我自己造成的跟你们没有半文钱关系。”
听欧阳晗说的头头是道，段慕尘心中是越发的没底，“所以说。你跟皇上说半年后迎娶孟涟衣是为了她好？”
见段慕尘如此轻松自然地扯开了话题，欧阳晗也松了一口气。“没错。如果真的就像我师尊和柳士元说的那样我命里多灾，英年早逝的话。那我现在娶了涟衣，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一生么。”
“柳士元？哪个柳士元？”
欧阳晗淡淡道:“只不过就是我在耀州时认识的一个江湖术士罢了。”
“那他可跟你说过你的灾难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好方法？”段慕尘眼睛一亮，听的出来他多么想听到欧阳晗回答“是”字。
“没有！不过他跟我说过我母亲的事，也是从他那里我才确定我娘亲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他认识你娘还是他知道你娘在哪儿？”
“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你怎么还确定你娘活在这个世上？”
“我是说，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哦。”那还不是一样，大海捞针。
段慕尘找不到可以宽慰欧阳晗的话，沉默了会儿说:“那你打算去哪儿寻找你娘亲？”
“东齐。”
“东齐？”段慕尘面露疑色，“为什么是东齐，而不是西蜀或者北夏？”
“因为柳士元那个家伙去了东齐，只要我先找到他，让他告诉我母亲的下落，我再去找她。”
段慕尘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他还想问欧阳晗关于他身体和有关魁隈堂的一些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恰好这时候雨停了，欧阳晗笑笑下了逐客令，“雨停了，段公子是回家还是在这里休息？嗯，依我看不如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吧。”
“我睡这儿。你睡哪儿？我们都这么大了，又都是大男人，你不是想和我睡一张床吧？”段慕尘没有想到此时的自己竟然还有心情跟欧阳晗开玩笑。
“切，我对你才没有兴趣呢。我去书房睡好了。”欧阳晗说着就已经站起身来了。
刚走到门口，欧阳晗斜斜地倚在门框上，笑得开心，“段大哥，依依喜欢你，你知道吗？”
段慕尘从来都不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的，想了老半天也才想起欧阳晗口中的凌依依就是抱着欧阳晗跳崖的那个女子。
“我怎么觉得她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你呢？”
“什么？”淡漠的段慕尘接连跟自己开了两个玩笑，欧阳晗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什么什么？你看你有危险她不仅及时通知我，还对你不离不弃的，你掉下去，她跟着你掉下去。喜欢我，我可没有感觉出来。喜欢你，倒是真的！”
欧阳晗见段慕尘推的那叫一个干净。不由感叹道:“你少来这套，喜欢我？我跟人家又不是小时候就认识，再说我也没有对人家英雄救美过啊，人家干嘛喜欢我？”
“英雄救美，小时候？！”段慕尘皱了皱眉头，好像想起点什么，抬手看了看他手上的一个疤痕，“她是耀州人？”
欧阳晗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有门道，旋即“嗯”了一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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