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吗……
“这位小姐是在抗拒。”赞右也很是诧异。
他发出今日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叹息：“可能是由你的血预感到了自己之后的命运，心有不甘吧。”
陆不离这眼泪来的太过突然，白子烨垂首看着自己的指尖，犹疑间手中动作迟迟没有落下。
瑛轩闯进屋里来的时候，不由得慌乱了神色。
他看见小鹿在哭，还有……血。
无暇去顾及其他，他一瞬间就闪身到了少女面前，双手轻扣住她瘦弱的肩膀，将她细细打量：“小鹿，伤到哪里了吗？”
一边的楚邪见他忽然冲进来，凛然拔剑出鞘，却是被后进来的夜星和夜寒挡在面前。
三人正剑拔弩张要斗在一处，却忽而听得身后颓然的声音传来：“让他们走吧。”
说话的是白子烨。
此时他沉静坐在桌前，面上却罕见的透出心力交瘁般的疲惫，与以往的春风得意判若两人。
“白公子，让他们走？……那玥玉？”
今日白子烨表现的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楚邪讶异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没想到白子烨摆摆手：“罢了，墨大人今晨传过话来，昨日陛下已将影令收回去了。”
楚邪大惊：不用再去为皇后找玥玉了？
那今日这一切又是……？
另一侧的陆不离好不容易止住哭泣。
她逐渐摆脱了神色中的迷茫，等到看清眼前的人，心中的惊慌和委屈便是再也压抑不住。
起身重重扑入他的怀中，小脸埋进那期盼已久的宽厚胸膛：“轩哥……”
瑛轩环着心心念念的人，目光冷然转向这出好戏的罪魁祸首：“白子烨，既然你们不要玥玉了，就别再让我看到你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看着他怀中的陆不离，白子烨面色复杂：“瑛轩，你真的知道她是谁吗？”
听他这么问，怀中的小人儿娇躯一颤。
瑛轩聊以安抚拍拍她的背：“于我来说，她是谁都无所谓，只要她在就好了。”
白子烨眉头一挑：“你这家伙还是这般强势啊……”
“我只是与你不同罢了。”瑛轩直视着他，“你习惯于权衡利弊后在他人身上寻求价值，有用的就去需要，有趣的就去喜欢。这本身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他低下头温柔地看着臂弯中的少女，“这是注定要落空的，因为有的人只是存在着，就构成全部的意义了。”
陆不离抬起头，含情脉脉地凝视面前的人：这家伙说着漂亮话的样子真是好看的人神共愤。
心中喜爱之情难耐，少女双手抱住瑛轩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然后又红着耳根重新窝回他的怀中。
愕然的怔了一下，瑛轩感觉胸口似是含着蜜糖一般甜腻。他默然垂首，眼波柔和似水，嘴角勾起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这一日的忐忑不安，动魄惊心忽而就在这一刻全部都被她平复，此时心中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
“我们走吧。”他牵起她的手。
快要踏出门的时候，瑛轩又回过头，对着赞右道：“老人家，与我们一同离开吧。”
“怎么回事？”楚邪大惊失色，“赞右大师怎么可能与你们……”
他身前的夜星轻嗤一声：“那阴邪的老头早在前日就被我杀掉了。若不是小王爷安排这一位潜伏在你们身边，我们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白子烨自嘲般摇了摇头：难怪赞右来的那日没有直接到客栈，而是去了莺燕楼……还是大意了啊，百密一疏间就此完败，这也怪不得别人。
瑛轩几人已经走出门去，白子烨对着神色备受打击的楚邪道：“去看看影四吧，他那里不知又是怎样的一副状况。”
“老四……糟了！”楚邪慌乱的冲了出去。
扮作赞右的老者却仍尚未离开，只沉静立于房中。
正好白子烨也有事想问他。
“您虽说不是赞右大师，方才那一切我却不信是假的。”
那老人看向白子烨，眸光灼灼透着赞赏：“控心术已施，白公子却并未抓住机会啊。”
“您是瑛轩请来的，又出于何意要帮我？”
“公子的心包有一层硬壳，能破壳而入的东西是极其有限的，而今却是出现了。”
老人摇摇头，迈开步子走出门去：“这如吻火饮星辰般难得的境遇，弃之可惜啊。”
屋内终于只剩下白子烨一人。
他面色疲然，白衣染血，长身寂寥而立，却还是不显丝毫狼狈之色。
垂首看向殷红的指尖。
这一刀，割的有些深了啊。
那时候，即使瑛轩闯进来，时间明明也足够他去用这手指点一下她的眉心。
仅仅是一个轻巧的动作而已，他却没有做到。
往日的从容、淡定、杀伐果断，在那一刻被她的泪水洗刷的干净彻底。
“我是何时，变成这样了？”
她方才看着瑛轩眸若清泉，那眼神与之前落在自己身上的毫无二致。
只是，她望着他时中了控心术，对着那男人却是神志清明的。
那人凭什么轻而易举就拥有了他得不到的东西。
“是我输了。”
一败涂地。
人啊，总是在搞不明白的时候就爱上了谁，有人想要去独占那个人，而也有人想要去保护那个人。
······
马车内。
陆不离压抑不住满心的好奇，迫不及待问道：“轩哥，那赞右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瑛轩见她神色自若，娇态如常，不似受了委屈的样子，不由得放下心来：“那人不是真正的赞右。”
“怎么会？”
“斓国的赞右在前日就被夜星在城郊捉住了，那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歪门邪道的阴狠样子，我怎么可能放他去帮白子烨对付你。”
“可这个老人又是什么来历？”
“只是一个街边给人算命的老者而已。那日我在王府门前遇见他，见他的长相与那赞右有三分相似，便是突发奇想，给了他一锭金子，要他扮作赞右去诓骗白子烨罢了。”
陆不离的神色凝重起来：“不，不是的。”
瑛轩诧异：“什么不是？”
“那人绝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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