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莞哽咽着拉他的手，“衍之……”
顾历南看着她好一阵，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再次开口，“去吧。”
……
上午十点，顾历南坐在办公室批阅当日文件。
不经意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开放式办公间，恰好看见程瑜步履匆忙地往电梯间走。
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拿起电话打给程瑜。
他问，“出什么事了？”
“老板，我下楼处理一点私人的事情。”
听出程瑜声音里有迟疑，他语气沉了下来，“说。”
程瑜自觉瞒不过他，只好老实交代，“洪世莲闹到公司来了，不过已经被保安拦住了。”
“人在哪里？”
“楼下大堂。”
“我随后就来。”
挂了电话，顾历南起身穿外套。
发生了这种丑事，她也的确该到公司来找他，因为除了他，洪世莲再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算计她。
此时洪世莲戴着墨镜坐在一楼大堂的沙发上，周围站着大厦的保安，经她一大早这么一闹，几乎整栋楼的保安都过来了，全都站在大堂，一眼看过去齐刷刷的一堆人穿着相同的制服，她现在的处境完全就是在开斗争大会。
程瑜站在她旁边，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出言不逊，而是好言好语地劝诫：“洪女士，我建议您在董事长下来之前尽快离开。”
洪世莲抱肘坐着，翘着二郎腿，隔着墨镜看程瑜，“你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
那些保安平时对程秘书都是非常敬重的，听洪世莲说这话，立马就有人要冲上去，程瑜给挡住了，依旧是对洪世莲笑脸相迎，“的确，我在洪女士面前说不上话，我一个打工的，只是单纯地想给我的老板减少一些麻烦罢了。”
洪世莲冷笑，“怎么，我丈夫还没死呢，你一口一个洪女士的叫，是不是忘了我是顾家大夫人了？”
程瑜闻言刚要开口应对，不远处传来一道不冷不热的男声，“你有脸说这种话我也是佩服你。”
所有人的注意力转过去，便看见从电梯那头往这边走过来的身着黑色西装的高瘦男子，那是他们的董事长。
洪世莲一见顾历南就起身摘掉了墨镜，当即就对着他破口谩骂，“顾历南你这小杂种，好歹我也是你大伯母，你竟然在背后暗算我！”
顾历南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走过来，一众保安给他开了路。
他淡淡看了洪世莲一眼，然后示意程瑜让保安散了。
待所有保安都离开，只剩下程瑜站在他面前，他在洪世莲对面的沙发坐下来。
“顾维澈不是很能吗？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去找他，让他想办法把那些新闻压下来？”
顾历南眼底毫无波澜，只是嘴角轻轻扯出一丝弧度，“想起来了，他今天出差去新加坡，这会儿应该是在飞机上，你求救无门，所以直接闹到公司来了？”
洪世莲气得胸口一上一下的，恶狠狠地对顾历南说，“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手，我倒是高估你了！平时高高在上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顾历南，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见她话说这么难听，程瑜绷不住要上前，顾历南拉住她，“让她说。”
洪世莲冷笑，“既然大家撕破了脸，我也不介意把你们家那点肮脏的事捅出去！不是找记者爆料吗，行啊，看看谁的新闻更劲爆！”
顾历南点点头。
由始至终他都很平静：“你去，我绝不会拦你。但是也请你记住，顾维澈如今能坐稳总经理职位的前提是什么。”
“我一个奸商，名声对我其实没有外界想的那么重要，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也不过是我身上一个标签罢了。”
“当初我能和你交易，目的是什么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是为了爷爷，是为了顾家。”
“如今爷爷不在了，顾家我说了算，至于你所谓的那些丑闻……”
他笑着缓缓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捅出去之后别人信不信还是个未知，就算信了，我想要洗白也不会是难事。”
说罢他转身要离开，临走时停下脚步，缓缓回头：“更何况，那些事情我早就不在乎了。”
洪世莲几大步追上去，试图拉他，一旁的保安眼疾手快跑过来将她按住。
顾历南皱着眉再次转身，对上她极其痛恨的一双眼睛，她声嘶力竭地朝他吼：“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弄死我！顾历南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活着，你们顾家就一天不得安宁！”
顾历南收回视线，蹙着唇许久，扔下三个字：“轰出去。”
在保安架着洪世莲离开大堂的时候，程瑜和顾历南进了电梯。
程瑜不时观察老板的脸色，看他皱着眉绷着脸，意识到气氛紧张，程瑜站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然而，就在顾历南刚进办公室的时候，楼下前台打电话上来，说是洪世莲在和保安的挣扎中，不慎从石梯摔下去，这会儿正四仰八叉躺在大厦门口。
顾历南闭着眼睛摁了摁眉心，打电话叫程瑜，“你去处理，如果有记者，不允许拍照。”
“是。”
程瑜去处理洪世莲的事了，顾历南坐在办公室闭目养神。
好好的一个早晨闹出这种事，顾历南心里好半天都无法平息。
这时候迟莞给他发过来消息，他看都不想看一眼，直接将手机扔进了抽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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