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生们的控诉，钱晓豪仰着下巴一点都不再怕的。
“你们尽管我打小报告啊！我就是带我家小青欢迎新转来的同学，就是梁老师也不能拿我怎样。”
“你太过分了！”
“欢迎新同学有你这样的吗？”
“钱晓豪，你——”
女生们围着钱晓豪你一句我一句。
忽然有个女生“啊”的一声。
大家转过头去，紧接着就看到，一直没作声的湛苟苟越过一地被吃过的零食。弯腰，从地上徒手将一条青色的小蛇抓了起来。
然后，在大家惊恐的目光中。
对着钱晓豪扬了扬。
五指收拢，用力。
大家只看到青色的小蛇发出“呲”的一声惨叫，蛇身子僵直吐出猩红的蛇信子。下一刻，无力地瘫软下去。
死了？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神中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这个今天才转学来的“小弟弟”，居然把小霸王钱晓豪的宠物蛇给捏死了？
顿时，原先在哭的也不哭了，整个教室一片安静。
“给你。”
处于事件中心的湛苟苟冷声，扬手一甩。
小青蛇在空中抛出一个长长的弧度，正正甩在了钱晓豪的脸上，顺着他微胖的脸滑落下来。
蛇皮冰冷滑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看一眼滑落到他身上的青蛇，显然已经死掉了。
钱晓豪愣了几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你杀了我的蛇！那是我爷爷的蛇！你、你……我要告诉老师——哇……”
钱晓豪是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其他的同学却是不哭了。
看着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噗！活该啊你钱晓豪！”
罗云冰小朋友破涕为笑，摘下眼镜擦干镜片上的眼泪。跑过来站到湛苟苟身边，叉着腰指着钱晓豪道：“你去告老师啊！让老师知道你又把你家的宠物带到学校来，吓新来的同学。老师一定会罚你！”
“你、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蛇吗？很贵的。我爷爷特别喜欢它。你把它杀了，我要告诉我爷爷。我要让你们赔！”
钱晓豪边哭边往外跑，经过湛苟苟身边时，一脚踩上了散落在地上的包装纸。脚下一滑，噗通一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圆滚滚的身材滚了两圈，无比狼狈。
全班哄堂大笑。
钱晓豪挣扎着爬起来，捂着摔疼的屁股。
对上湛苟苟冷漠的眼睛，抽噎了两下。又哇的一声，比刚才哭得更响了。
“我要去找老师！我要回家！哇——”
“啊哈哈哈哈……”
罗云冰乐得不行。
她和钱晓豪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吃亏呢。一直都是他欺负别人。
“苟苟，你真厉害！”
她看湛苟苟的眼神放着崇拜的光。
其他的女生也都一拥而上，把湛苟苟围在中间。
“湛苟苟你胆子好大啊，居然敢抓蛇。”
“你不怕蛇咬你吗？你真厉害！”
“钱晓豪最坏了！老是拿他家的虫子青蛙蜥蜴来吓我们！”
“听说他爷爷是动物学家，家里有一屋子奇怪的小动物。”
“怎么办，钱晓豪说要湛苟苟赔他蛇。梁老师会不会找家长？”
“湛苟苟你怎么办啊，你爸爸妈妈会不会骂你？”
面对同学们的担忧，湛苟苟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同龄人的关心呢，感觉不错。
“没事，我爸爸妈妈很好的。”她抿着嘴儿笑得腼腆。
“真的嘛，可是钱晓豪的蛇很贵哎……”
同学们担忧的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瘦高瘦高的男老师。
“哪个是湛苟苟，跟老师过来一下。”
“完了，是马老师。”罗云冰焦急。“马老师最偏袒钱晓豪了，梁老师不在，可怎么办呀？”
湛苟苟看了门口那个板着脸看起来很严肃的马老师一眼。
她今天刚来上学，还没上过这位马老师的课。但是凭她的感觉，这个马老师身上的气味，让她不是很喜欢。
跟着马羡林来到老师办公室，钱晓豪已经在里面，看到湛苟苟，得意地冲她做了个鬼脸。
“你死定了！”他用口型说。
湛苟苟表情冷漠，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马羡林好像根本没看到，径自走进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坐下。
湛苟苟瞥了他一眼。
这张办公桌，是班主任梁艳的位置。
“湛苟苟，进来。”马羡林摆出架子道。
湛苟苟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马羡林手指戳着桌面，那张瘦长的脸看起来格外的尖嘴猴腮。
湛苟苟没反应。
也不说话。
马羡林像是生气了，提高了音调，“你怎么可以把钱晓豪同学的宠物给杀死？啊？湛苟苟同学？你是今天第一天来报道的吧，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非常不好？快和钱晓豪同学道歉！”
湛苟苟掀起眼皮子冷冷看他一眼。
依旧没说话。
倒是钱晓豪抢着道：“马老师，那蛇是我爷爷最喜欢的。可贵了。我要他赔！”
他一指湛苟苟。
“好了好了——”马羡林按下钱晓豪的手，锐利的眼睛看向湛苟苟。似乎是对她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的态度非常不悦，拉着脸严肃道：“湛苟苟同学，你不认错也不道歉，那马老师只有叫你家长来了——”
“好——”
这一回，湛苟苟却是应得非常迅速。
马羡林愣了愣，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
但随后就更生气了。
指着她，“你别以为叫你爸爸妈妈来就能护着你，钱晓豪同学的蛇你们家是一定要赔的，还要给他道歉。你知道钱晓豪的爷爷是谁吗？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是受人尊敬的学者——”
“哦。”
湛苟苟淡淡。
说了这么一大堆，她又不懂。
叫家长就叫家长嘛，也不干脆点，真是麻烦。
她眼里的嫌弃彻底把马羡林惹火了，手指点着桌面，“好，好。现在的家长，从小家庭教育缺失，把孩子培养成这样。就算当再大的官有什么用？”
马羡林一边说着，一边翻开梁艳桌上的家长联系簿，找到湛苟苟入学时登记的监护人联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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