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凛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倒是没之前那样冷漠。好像是在思考她的话，然后，视线重新落到身边张着小手儿气呼呼的小姑娘身上。
“只许吃一口。”
“好哒。”
小姑娘应得欢快，湛凛的手刚放下就迫不及待地把甜点抢了过来。
望着失而复得的小可爱，湛苟苟笑得眼都眯了起来。
“湛苟苟，做人要守信。”湛凛的声音严厉。
湛苟苟撇撇嘴，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他的话还是听的。
拿起勺子，她可爱地冲他扬了扬。
“我知道啦，就一口哦。”
小姑娘笑得狡黠，就在湛凛眼皮子跳了跳隐隐觉得不对要出声阻止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动作迅速地挖了一大勺椰芒之恋，一口塞进了嘴巴。
“唔……就……一口……”
小姑娘嘴巴塞得胀鼓鼓的，还不忘向湛凛重复她没有不守信。
她确实只吃了一口！只不过是一大口！吃掉了大半个椰芒之恋。
湛凛眼皮子突突直跳，看着身旁这个耍小聪明的小姑娘。面目一片严肃，却没有开口训斥。
毕竟，有外人在场。他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小姑娘。
而作为外人的钱晓萌，在看到湛苟苟挖了一勺甜品塞嘴里，并且十分不雅地开始吧唧吧唧的时候，就皱了皱眉，把自己手中的勺子给放下了。
“小妹妹，要不要擦擦嘴巴？”她抽了一张纸巾递到湛苟苟面前。
湛凛扫了一眼，并没阻止。
湛苟苟吃的是嘴边都是奶油。
塞太多了，吞不下。
可是又不想吐出来，会被叔叔说的。
湛苟苟心里一咬牙，咀嚼得更努力了，也有更多的奶油顺着她的小嘴儿流了出来。
看到递过来的纸巾，她双眼一亮，下意识地抬手一抹嘴巴。
口齿不清，“谢谢小姐姐。”
伸手去接。
可钱晓萌，早在她用油腻腻的手擦嘴巴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当看到一只也沾了奶油的手伸过来要接她手里的纸巾，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嫌弃。
几乎就在湛苟苟的指尖刚碰到纸巾，她就触电一样猛地松了手。
纸巾飘飘扬扬落到了桌面上。
湛凛脸色骤沉。
湛苟苟的小手还在半空中，眨巴眨巴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没拿好……”钱晓萌慌忙道歉，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纸巾。
整个推到湛苟苟面前，又迅速地缩回手。
好像对面的小姑娘身上有什么可怕的病菌似的。
湛苟苟向来感觉比普通人敏锐，自然是感觉到了。
唔，原来这个姐姐有洁癖呢。
“叔叔，洗手手。”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蛋糕，湛苟苟可爱地张开小手儿在湛凛面前扬了扬，示意他带她去洗手间洗手。
湛凛宠溺地“嗯”了一声，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
低头，细细地为小姑娘擦了嘴巴和小手。
直接无视了钱晓萌的那包纸巾。
钱晓萌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已经惹了对面男人的不快。
她的脸色渐渐一阵红一阵白，坐在那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二少……”
“抱歉钱小姐，失陪一下。”
湛凛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人已经站了起来。俊美的五官一片面沉如水，凉薄得就好像在看他战场上的死尸一样，让钱晓萌心惊。
“叔叔等等。”湛苟苟脆生生喊，跑回桌边，伸手抓起一个杯子，仰头就着小嘴儿咕咚咕咚。喝完半杯奶盖茶后舒服地喟叹一声，“噎死我了！”又抬头，对湛凛歪头一笑。“叔叔，我们走吧。”
湛凛眉梢轻轻一挑，完美的唇形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牵起小姑娘的手，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钱晓萌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视线久久地黏在那个挺拔坚毅的背影上，许久才收回来。
看一眼面前，原本自己那杯奶盖茶杯上，印了五个脏兮兮的奶油指印。
顿时皱起了眉头，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钱小姐——”蒋征走过来，看她的眼神不复一开始的客气。“钱小姐，今天时间不早，我们老大一会还要事要处理，就不能陪钱小姐了。”
钱晓萌脸色刷白，忙站起来结结巴巴，“没、没事，是、我迟到在先。耽误了二少、二少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钱晓萌诚惶诚恐地鞠了个躬，蒋征赶紧后退一步。
心里叹口气，嘴上则是一板一眼，“我让人送钱小姐回去。”
“好的谢谢。”钱晓萌道谢，从沙发椅上拿起自己的包。
留恋地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心里再懊恼都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
而洗手间里，洗干净脸蛋和小手的小姑娘又变得美美哒了。
“叔叔我棒不棒？”她小脸特别得意，扬着未干的小手儿，像只等待夸奖的小奶狗。
湛凛抓着她的小手烘干，眼里映着她微扬的小脸蛋。
噙着笑，“很棒。”
得到夸奖的小姑娘很高兴。
她可是有任务的——赶走今天所有来的小姐姐。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叔叔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就好啦。
刚才，她也是故意拿错杯子，故意留下脏兮兮的手指印。因为那个小姐姐有洁癖，一定受不了这么脏的自己。
收拾好准备走，湛苟苟的脸色却是变了。
眉头皱成了一块儿，轻轻扯了扯湛凛的衣袖。
“叔叔，我要拉粑粑。”
吃太多饮料甜品了，现在肚子果然就开始不舒服了。
小姑娘苦哈哈。
湛凛给了她一个“你看吧”的眼神，看向女厕所的方向。
“自己可以吗？”
“唔……”湛苟苟纠结。
除了在H省，这还是她第一次到除了湛家之外的公共场所。心里的不安是有的。
她抓着湛凛的手不放，“叔叔在门口等我，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她皱着小眉头，可怜巴巴。
湛凛大掌揉了揉她的脸蛋，“好。”
“你保证哦！”
“我保证。”
小姑娘这才放心，一个人推开女厕所的门走了进去。
湛凛则是走到了外面，高大的身形靠着墙边耐心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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