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笑着回答：“好。”
女孩忽然想到了什么，叮嘱着：“明天不要穿羽绒服。”
“不穿羽绒服穿什么？我只喜欢白色衣服。”
“穿保暖衣。”
“好吧。”裴宴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答应了。
女孩点点头，准备离开。
躺在床上的10号实在忍不住了。
“你大半夜闯到别人房间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女孩看了她一眼。
“也可以顺便慰问你一下。你的伤好些了么？请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10号：“……”
如果不是裴宴在这里，她现在就想把她碎尸万段。
10号这么一开口，反而提醒了裴宴。
裴宴快步走回床头，把削好的苹果端起来，拿去给房门口。
“我亲手削的，给你。”
10号：“……”
少年浅淡的瞳孔安静凝视着她，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暴露出情绪，生怕被她嫌弃。
女孩接过苹果。
“那就多谢了。我去睡觉了，晚安。”
裴宴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
房门关闭，10号把自己深深埋进被褥里。
为什么……
明明她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
知道裴宴想了解变种人，夜宿在那棵榕树上时，她不顾危险，用精神力变异法入侵变种人的意识，为此差点送了命。
却也带回了最重要的实验资料。
换来的，也不过是他浅浅淡淡，毫不走心的慰问罢了。
真是，可笑。
。
第二天一早，顾思君跟柳时久一起返回容城。
倒是郭二少，本来没有回容城的打算。
但是忽然听说裴宴要去容城，那他这个容城的少主，只能陪着一起回去了。
只是裴宴说得很含糊，并没说明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去容城。
顾思君在爬上返航的大雁之前，被穿着白色风衣的裴宴拦住。
身上衣物单薄，少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容。
“我换衣服了。”
“很好。”女孩点头。
“你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裴宴问。
女孩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落在脖子上的围巾上。
“这个是我织的。”
裴宴笑起来，摸着围巾，一脸珍惜，“对，你织的，平常我完全不舍得戴。”
红色围巾，针脚乱七八糟，保暖能力也很让人怀疑。
“你喜欢就好。”
裴宴问：“你上次还说，要给我织一双手套。”
女孩点头，“嗯，回容城了有时间就织。”
裴宴这才心满意足。
站在大雁头上倾听完了整场对话的某位黑衣少年冷冷一笑。
“织成那样也好意思戴出来。”
小榴芒感慨着：“没想到，佳年连织毛衣都学会了啊。”
“你什么意思？”少年眯着眼睛，立刻把仇恨转移到她身上。
“？？”小榴芒一脸懵逼。
我说啥了？
“我我我……我就是觉得佳年在小世界颠沛流离，日子过得太苦了，对，实在太苦了。”
“屁！”少年骂了一句。
“你分明在嘲讽我没有围巾。”
小榴芒：“不不不，我一点都没有这个意思！”
“闭嘴，你有。”
小榴芒：“……”
悲悯地往裴宴……脖子上的围巾上看了一眼。
太可怜了，也不知道能不见到明天的太阳。
-
临近傍晚，在风雪中飞行了一天的众人终于抵达了容城。
“思君妹子！”
刚从护卫队宿舍出来，就听到石磊咋咋呼呼的声音。
小胖子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
上上下下把眼前的女孩打量了一番。
“你没事吧？我可都听说了，有一棵超级大的四级变异榕树，吞没了整个江州，而且还放话，说天凉了让曹家破产吧。是真的么？一棵树就有这么嚣张？”
“…差不多吧。”
“天呐！天呐！”小胖子捂着脸发出一叠声的感叹。
“我好想亲眼看看那棵树啊，一整座城那么大的树啊！”
女孩表情平静，“也许，你还是有机会能见到的。”
“什么意思？下次去江州出任务，你要带着我？”
“不，我想说的是，也许那棵树想搬家，过两个月就到容城来了呢？”
什么？
女孩提着东西离开了。
留下一个被她的话震撼到原地石化的小胖子。
。
冷雨如丝。
穿着黑色雨衣的司宾白站在别墅的欧式大门外，眯着眼睛看向里面亮着灯光的小楼房。
身边，巨大的变异藤萝被连根拔起，正在地上不停蠕动着，也不知受了什么伤，竟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不止是藤萝，两条变异蛇直接血溅当场。
硕大的脑袋滚在铁门不远的位置，腥臭的血液随着雨水四处流淌。
眼睛死不瞑目地看向司宾白的方向，尤带着临死时的狰狞。
夜雨很冷，司宾白的脸色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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