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愣了愣，随后笑了笑道：“他跟当年的郑都知有几分相似。”
武信摇了摇头：“我没见过郑盼盼，不过我肯定见过跟他长得像的人。”
这个李长歌倒是没有想到疑惑地回头又打量了皇甫贞片刻，然后还是摇头道：“除了当年的郑都知，我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跟他容貌相似。”
武信一时半会也实在想不起来，微微蹙着眉头，在脑子里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想起来，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算了，我想不起来了。不过应该是在长安见过的。回头让人去查查吧。”
武信和李长歌的对话，李勤和王远道自然也听到了。王远道也回头看了眼皇甫贞，也觉得有几分熟识，略一思索便想起了是跟谁人相似了。只是此人身份低贱，实在不合适跟皇甫贞相提并论，便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李勤也看出来了，他没有王远道那么谨慎，只点了点头不甚在意道：“似乎跟平康坊里张十二娘家的方翩翩有几分相似。”
方翩翩是近几年才在长安崭露头角的，也曾慕名以故人的名义拜访过李鹤年，只是李鹤年似乎对她并无太多故人情分，两人来往无多。至少在李长歌拜入李鹤年名下之后不曾见过两人有何往来，是以李长歌虽也曾听闻方翩翩之名，却对她并不如何熟识。当然咯，即便熟识，他也不可能贸贸然说皇甫贞跟她长得如何相似，毕竟身份云泥之别，皇甫贞的生母又是青楼出身，谁知他心中会否有几分忌讳？
方翩翩从两年前起小有名声，半年之后便在平康坊里混得声名鹊起，千金难见一面。去年高平王和新昌王为了争夺方翩翩的一次出席宴会的机会，在平康坊里一掷千金，场面一度极其热闹。两个人闹腾得十分厉害，方翩翩却是谁的面子也没给，明说了不论金银，必须能开出打动她的条件，才愿意出去。
新昌王和高平王发动自己府里的门客屡屡出臭招，丑态出尽，把两个王府的脸面都丢尽了，也没能换来佳人的青睐。
最后还是高平王豁得出去，要死要活逼着武信往张十二娘家走了一趟才换来了方翩翩的一次出席下一次宴会的允诺。
武信跟方翩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但那之后昭武县主李蘅大闹平康坊却是人尽皆知的，方翩翩也算是吃了到长安之后的第一个亏，被李蘅把脸都打花了，差点就毁容了。许是李蘅的蛮横狠辣震慑住了方翩翩，后来方翩翩再也没有明着表现出过对武信的兴趣。
说起来方翩翩到长安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从孤身一人到满座衣冠，出入王侯府邸如喝水吃饭一般寻常，如此壮举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惊奇艳羡。
方翩翩在权贵王侯之间如鱼得水，却跟虢国夫人关系似乎不大好。据说也是因为武信的缘故！这武信还真是红颜祸水，哪哪都有他的事！
不过听说当年方翩翩一开始是想搭上李鹤年的面子进内教坊司的，只是李鹤年似乎无意为她牵线，她无可奈何才在平康坊里落了户。
皇甫贞不知是不懂平康坊里出身的含义，还是确实不在乎，听了李勤的话倒是并没有表现出受到折辱的羞恼，只是笑了笑，问道：“方翩翩，这个名字倒似乎听人说起过，似乎是长安名妓，跟杨相国往来甚密。”
李茂忽然问道：“阿兄，你认识这个方翩翩？”
李勤自然是认识的呀，可是看到李茂一脸八卦的表情，顿时心里一噎，怒斥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李茂一脸无辜懵懂，眨了眨眼睛：“没做什么呀，就是问你认不认识这个方翩翩哦，我听好多人说起她，可惜没机会见见。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要说李茂没见过方翩翩，李勤还真不怎么相信。李茂跟着武慧儿，哪个王侯府邸的宴会没有去闹腾过，怎么可能没见过方翩翩。
李茂明显是故意这么问的，就是想看他出糗。
李勤心里窝火又不敢直接以此反驳，因为就算他确定李茂十成的机会可以见到，却也没有任何证据，李茂非要说没见过，他又能如何，难道满长安去找人证来证明他李茂肯定见过这个方翩翩，而且还不肯承认？
这么做有什么意思？李茂可以坑兄，他能坑自己弟弟吗？不能！因为家里还有个护短的太妃。他非要笃定方翩翩跟李茂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之事，明显有败坏李茂名声的嫌疑，虽然李茂名声本来也不好，但那都是别人传的，他作为李茂嫡亲的兄长，若是也跟着别人作践李茂，那回去还不得被太妃和母亲打死！
李勤心里憋屈，脑子也就少了根筋，怒视了一圈看热闹等八卦的众人，没好气道：“我见过方翩翩很奇怪吗？难道你们没见过吗？”
武慧儿摇了摇头，很奇怪吗诚恳道：“我没见过。不过听说她长得漂亮又很有才华的，我一向都不喜欢这种才貌双全的女人，没兴趣见她！”
这倒是实话，李勤冷眼暼着她，冷笑道：“我看你是嫉妒吧，成日里瞎溜达，不学无术，自己不求上进也就算了，你还好意思说不喜欢人家才貌双全，你有什么脸不喜欢？”
武信淡淡暼了一眼李勤，凉凉道：“才貌双全的女人，我也不喜欢！”
若是旁人说这话，李勤还能讽刺一句吃不着葡萄鲜葡萄酸，可是说这话的人是武信，他就没法如此反驳了。因为武信是有机会摘葡萄的，但人家确实不稀罕，葡萄架主动送上门他还嫌挡了他的光亮！果然跟武慧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仗着那张好面皮往死里矫情。
李长歌也淡淡一笑道：“在下也不曾见过这位方都知。”
李勤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个李长歌，看着温吞软和，冷不丁戳个钉子出来还蛮扎心！
武信和李长歌一丘之貉明显维护武慧儿，李勤不想跟他们争辩，将视线转向自己唯一的同盟王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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