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头狠狠盯着它们，发现自己一蹲下它们还退了点儿，叫声里的狂气也弱了几分。
哟？
江涟抓把泥沙扔过去，几只狗子呜咽着回身就跑。
心中犹如万马奔腾齐唱赞歌，它们喜欢球球但是怕被石头砸啊。
深知趁热打铁的道理，江涟两手抓满泥沙，大力冲它们扔去。一阵疯狂的沙雨之后，狗子退到了灌木丛外，呜呜咽咽耷拉着尾巴一副丧家之犬模样。
“你做了什么？！”铁辛年一脸吃惊，“你蹲下去做了什么？它们会落荒而逃？”
江涟起身往河里进，耸肩笑道：“两把沙子而已。走吧，它们后边的主人一来就不好对付了。”
“怕什么，还用沙子呗。”铁辛年真的觉得好笑，那么凶的家伙原来怕沙子。
“诶？那不行了，有了主人它们会更凶更热爱表现一点儿，狗仗人势嘛，先甩掉他们。”江涟招呼铁辛年赶紧过河。
两人一边趟着一边回头看身后动静，等上了岸也顾不上拧拧身上的水就相互搀扶着往前边走去。
江涟咬牙坚持着，她从没这么累过，觉得这两条腿已经失去知觉了，现在只是凭借模糊的本能在摆动，如同上了发条一般了停不下来。
“啊！歇一歇吧，我实在走不动了！”铁辛年瘫倒在地上，如一摊烂泥。
江涟回头看一眼铁辛年，他嘴巴干到翘皮，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粘在脸上，她心中也着实不忍，但回头看看对岸仍在涌动的黑点，狠了狠道：“我们不能停，快起来！”
“他们好像是被人拦住了，你看，是不是有两拨人在对峙？”
江涟眯着眼睛看去，“好像是，那个少年……，快，现在是我们甩开他们的机会，呐，喝点水，我们继续走。”
江涟弯腰把水壶递给他，还好留了个水壶。她看着沙地忍住想坐下的冲动，捶两下颤抖的腿，直起身舔舔干燥带有沙子的嘴唇，“走吧。”
铁辛年也明白她的担忧，没再反驳什么，站起来跟上她。
原来刚才他们闯进绿洲的时候不是无人看守，而是有人故意放行了。江涟艰难的歪嘴笑一下，小伙子挺有正义感啊。
“小铁，坚持一下，前面有商队在休息。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借匹马或骆驼来。”江涟给铁辛年打气。
“可是我们没有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啊？不像会无偿给我们用的。”铁辛年有些担心，不过心中升起一丁点儿希望之后，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恢复了大半力气。
“放心，我带了包袱来的。”江涟胸有成竹。
铁辛年无奈一笑，“可是包袱里面没有东西啊，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有？有银票啊！说来他们两夫妻也够笨的，居然没把银票给收走。”江涟呲着牙笑。
“哦，他们是不认识银票，平日里有银子就欢喜的不得了。”铁辛年淡然的回了一句。
“啥？”江涟惊得脸都歪了，还有不认识钱的人？
“是啊，北漠的很多牧民也不认得，他们没见过大票。”
江涟拍拍胳膊，舒缓一下心情。思忖他这话也有道理，没见过的东西肯定不认识。
“什么人？”商队外围坐着的一个邋遢的胖壮中年汉子，面色很不友好。
“哈哈，大哥，我们是从村里过来的。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江涟忍着腿脚的颤抖，蹲下身去问。
“干什么？”中年戒备的问。
商队里又走出一个中年人，穿着十分讲究，应该是领队的。
“两位兄弟有什么事吗？”
江涟打量着眼前的人，温闻尔雅，彬彬有礼，“先生是商队的负责人吗？”
“谈不上，但是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想问一下，您队里有多余的马匹或者骆驼吗？我们想买两匹。”江涟体力恢复一些，也颇有礼貌的问。
“两位不如先进来坐一下？”
江涟看一眼铁辛年，笑着解释：“先生，我们是从村子里逃出来的，说不定他们还在追我们。”
男人两手一摊，“有什么关系呢？”
江涟对他的好感瞬间提升，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没有被抛弃啊。
“诶？鲁先生，他们来路不明……”
“我们怕什么呢？一两个时辰之后就出发了。”男人不以为然，引着两人到了里边。
江涟看着满桌子吃的，口水有点儿忍不住了。铁辛年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要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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