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贤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
脚还好，只是被绑得动不了。手臂的麻木已经到了手肘，肩膀也被拧得发痛。
“醒了？”方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刀。
柳贤没说话，环视周围，他们还在青柳居。一旁堆满零食的桌上放着他们三人的电话，还有他的佛珠。
“你干什么？”柳贤问。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我现在想要个东西，”方圆拖过一张椅子坐到方义旁边，“羊角在哪里？”
柳贤有些惊讶，轻笑了一下：“不在我这里。”
方圆也笑笑，撕开方义的衣服，露出他瘦弱的胸膛，不深不浅地割了一刀，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方义被堵住的嘴里发出闷闷的惊呼，煽动鼻翼，呼吸急促，泪水不停地流。
柳贤胸口一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方义死过一次的吧，”方圆平静地看着那道伤口，“是马朵朵救了他吗？马朵朵不在……紫菀告诉我说，她可能回地府了，不会再回来了。”
柳贤抬起双目，用力瞪着他。
方圆问：“羊角在哪里？”
怒火在柳贤胸中翻腾，他觉得自己的脸发烫。
“方圆，方义也是你弟弟。”
方圆低着头，又割了一刀，这一刀割在方义的大腿上。
他把刀子在方义的裤子上擦了擦：“哪又怎么样？方义和我又不亲。我不在乎，我爱的人只有紫菀。我这么做，全是为了紫菀，我必须保护她。”
他把刀比在方义脸颊旁边。
“你就不一样了，在方义心里，你是他最好的哥哥，所以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可能为了你死也在其中吧。羊角在哪里？”
方圆脸色平静，见柳贤像困兽一样呲着牙，举起了刀子。
“慢着——”柳贤声音颤抖，“你要羊角做什么？”
方圆盯着方义胸口上的血迹，血流得很快，皮质的椅子面上已经聚起了一个血泊，正顺着椅子腿流到地毯上，被地毯不动声色地全部吸收。
“你还不知道羊角的用途是吗？你也不知道柳家的秘密。”
方圆抬起头，看着柳贤：“你告诉我羊角在哪，我就告诉你，怎么用。”
柳贤说：“你先送方义去医院。”
方圆漠然地看着柳贤，猛地在方义身上划了一刀。
方义扬起脖子，哀嚎都被嘴里的毛巾吞了，他的脖子上青筋冒起。
“柳贤，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挺傻的。”
“不是！”
看到方义的嘴唇已经发白，柳贤声音发颤：
“羊角没在我家，在银行的保险柜里，要天亮了才可以拿。如果等到天亮，方义会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
方圆打量了一会儿刀刃，慢慢踱步到柳贤身边，抓起他的头发，猛地把他的头往后撞，反手握刀，划在胸口。
柳贤呼吸一顿，不停地深呼吸减轻疼痛，强行忍耐着，不发出声音。
“柳贤，你一直都觉得我挺傻的，是吧？”
方圆把刀比在柳贤的脖子上，又慢慢放开，走到沙发边，拿起了他的背包。
“你在银行的保险柜，是以方义的名义存的吧？”
此时方义已经昏了过去，头垂在胸口。
方圆从背包里拿出一只金色的羊角来，把羊角放在柳贤的头上，比划了一下：
“这个是假的。我要真的。
“你这种疑心病重的人，怎么可能让这么重要的东西离开自己的视线！”
方圆用羊角抵着柳贤的下巴，端详着他，突然发起怒来。
“看到你这张脸就讨厌！”拿刀在他的左耳下划了一道，“这样就和你朝思暮想的女人一样了。”
“你见过蓝小椿？”
柳贤问道，耳朵一凉，现在火烧一样痛，冰凉的感觉滑到了脖子。
“担心担心自己吧，”方圆拍了拍柳贤的脸，又走到方义身后，“或者担心担心方义吧。他太瘦了，可能撑不到天亮。”
“方圆，不要受了蓝小椿的骗！”
“她骗我什么？”方圆变得急躁起来，“她有没有骗我，你把羊角给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柳贤没吱声，沉默着。
屋里安静得只有风灌进来的声音。
一阵蜂鸣声突然响起，方义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起来。方圆拿起电话，看到“老妈”两个字在跳动。方义也被震动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
方圆拿起电话到了卫生间，关好门。
“咦？方圆，义儿呢？”许依穿着睡衣，微笑着说。
“睡啦，”方圆压低声音说，“闹得太晚啦。”
许依也压低声音说，“让我看看他。”
方圆有些为难，“他在房间里睡着，我不好去打扰他。”
“你没和他一个房间吗？”许依皱了皱眉，“他的手机怎么在你着？”
“手机放在一楼客厅的，他忘了，”方圆说，“就这样，我也要睡了。晚安。”
方圆挂断电话，关机，出了卫生间，看到柳贤带着椅子倒在地上，朝着桌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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