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大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
方慨出门时，也只带了他自己的蓑衣和斗笠。
见李瑾穿得单薄，方慨几次都说要给他把斗笠戴上，李瑾却笑着婉拒了。
而此刻，看到李瑾一身狼狈，他一身都被大雨淋得湿透了。
看到他，慕青心内闪过一抹怒火，她抓着手中的斗笠和蓑衣就已经冲了上去。
林间的大雨打在一旁的树林里。
雨后的小林中，还有着花草树木淡淡的清香，夹杂着林间的泥土气息。
慕青看着李瑾，语气有点生硬，“我让人叫你回来你就回来，你就不懂得找别人借避雨的雨具吗！”
她的话，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李瑾一遍任由着慕青给他把头上的斗笠戴好，一遍给慕青理了理已经湿了的衣服，“方慨来的时候，还没有下雨，走到一半了，天就下起了雨。”
慕青听了，语气依旧生硬，“你回来的时候都不看天色的吗？今天天色那么黑沉，你笨吗，你不懂得找那里的人借？”
给李瑾把斗笠蓑衣戴好，李瑾对着一旁沉默无声的方慨点了点头，然后三人朝着方家村方向前行。
李瑾拉着慕青的手回复，“当时………听你叫我回去，我便想也不想就走了，如有下次………为夫一定记得！”
慕青心中本来还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在听到李瑾的话以后，就像遇到了水一般，就那样被扑灭了。
看了眼李瑾，慕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下不为例！”
身旁，方慨跟着二人，默默地看了两个人一眼，再不说话。
平家村距离方家村，还有一定的距离。
慕青念着方蔡氏的病情，一路带着李瑾紧赶慢赶，就是为了能早点回到方家村。
可回去时，到底还是迟了。
还没到达方大娘的家，就远远地听到了一阵哭天喊地的痛哭声。
慕青被李瑾拉着，习武之人耳朵大多灵敏，听到那道哭嚎声，慕青脚步一顿。
几乎是听到那道哭嚎声，慕青就拉着李瑾，连忙朝方大娘的家跑去。
等到了方大娘的家，慕青就看到方大娘并着方蔡氏杜两个女儿在那里大哭。
房子周边挤满了很多人。
大多人都站在那里为着指指点点，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漠看好戏模样。
“也是可惜了啊！”
“是啊，是啊，才刚刚出生的孩子，就这样被方书生摔死了！”
“能不气吗！”
“这方蔡氏都生了三个女儿了，这方阳看了肯定是气不过啊！”
“这才刚生下的孩子，他到底也是忍心！”
“…………”
一听到一群人的话，慕青还刚刚走到人群外围，闻言，她的身子一僵。
仿佛是失去了三魂六魄般，慕青直接挤进了人群，把拦住她的一群人给挤开，就跑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才刚刚生产完的蔡氏几乎是瘫睡在了地上。
她额头上，满是淋漓的鲜血。
此刻，许是刚刚生产完，女人的襦裙上，还有着淋漓的鲜血在不断流出。
沾染了一地。
而让慕青绝望的却是蔡方面上的表情，绝望、灰败、僵硬。
看不出一点生气。
她就趴在地上，抱着怀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言不语。
身旁，方大娘几次三番地去拉她，她却始终不说一句话。
只是趴睡在地上。
慕青的手脚不知为何，一阵冰凉。
她看着蔡氏，动作极为僵硬地上前，然后道：
“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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