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疏林的话明显指向着什么，看向李小蛮的眼神里也带着歉意和后悔。
后者为官时日尚短，还没有体会个中缘由，但此刻丁疏林面容憔悴，却保持着酸涩的笑脸，她看在眼里，窝火在心里。
“丁大哥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两个，带丁大人下去休息。”
“是！”
李小蛮怕丁疏林出了其他什么事，便指了自己的两个亲兵看护后者下去了。
这么一来，这县衙大堂就成了李小蛮和石泰两伙人商量问题的好去处。
“石将军，给我引见引见你的部下，顺便介绍一下如今铁甲关的情况，记住，我要听实话。”
李小蛮坐到了主座上，特地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调，目光凌厉。
“呵呵，县主既然是询问下官，下官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石泰陪着笑对李小蛮拱了拱手，把自己的两个手下给招了过来。
“县主，这一位是我无畏营的先锋副将石万，另一位是我的亲兵统领将官石山。”
“下官参加县主、大将军！”刚介绍完，两位小将就很懂事的行了礼。
“哦？两位将军都姓石，莫非是石将军的本家？”李小蛮眉毛挑了挑，摸到了一点门道。
“嘿嘿，县主不要见怪，他们二人确实都是我的本家，铁甲关的将士大都是世袭，像这种本家亲戚进来当兵的情况很多。”
其实朝廷确实是允许世袭当兵，但律法明文规定一家之人不能在一营带兵，需要分兵，免得权力集中。
所以石泰这样的做法当然是违背规矩的，不过他倒也坦诚，把铁甲关的实际状况说了出来，没有遮遮掩掩。
“石将军的意思是，铁甲关很多将兵都是如此情况，所以我们要面对的应该就是一个个串通一气的家族了。”
“县主说的极是，我一个区区的营尚且如此，更何况铁甲关的各个主将乃至统帅。”
“可是朝廷律法规定，同姓不得工于一营，石将军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点……”
李小蛮眯缝着眼睛，小手不着痕迹的搓了搓，那意思十分明显。
石泰这家伙虽然有点诧异李小蛮一个女娃娃也会这套，不过幸好他有所准备。
给一旁的石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从怀里摸出了一大把银票，塞到了石泰手里。
贿赂金到手，石泰心中也有了底气，嘿嘿笑着走到李小蛮跟前，把钞票摁到了她手上。
“对对对，县主说的是，都怪我知法犯法把县主气着了，我该死。”
给自己那长满胡子的脸来了一巴掌，石泰继续说道：
“咱铁甲关最近飞沙走石的，县主可得注意身体，下官一点心意，县主买点小零食吃。”
一大把钞票入手，李小蛮抬眼一看，就知道这些值个什么数。
“哎呀，这样不好吧。”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石泰心领神会地又给李小蛮塞了回来。
“哪有不好啊，县主您可千万别如此体恤下属，收好就妥了，也是弟兄们的一份心意。”
“当真？”故意摆出一副贪官的表情，李小蛮面带笑容地看着石泰，口气松动，问了一句。
石泰立刻点了点头：“真的。”
“哎呀，那既然是弟兄们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推辞，我就代表朝廷收下了。”
嘿嘿一笑，李小蛮吹着口哨就把钱塞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道：
“铁甲关无畏营将军石泰：贿赂上官一万金币，联合本家把持军队。”
没错，李小蛮明面上接受了馈赠，但到时候她还是得把这家伙收拾掉的，现在只是收集一下罪名罢了。
而且实际情况石泰是给李小蛮塞了五万金币的，但是出于对老百姓纳税的怜悯，李小蛮决定替他们出出气，自己吃掉四万，只报一万即可。
反正只要罪名成立，这点钱不要白不要。
或许有人会说她这样不地道，但她表示谁敢说自己坏话就准备等着一顿猫爪十三挠吧。
“不知道县主可还满意？”石泰搓着手，觉得自己已经伺候的差不多了。
“满意满意，石将军这么懂事，我当然满意了。”
李小蛮大笑着点了点头，要是丁疏林在这个地方，他一定会被气的吐出去一升血。
“那县主满意的话，不知道下官让本家做副手这件事……”
没有丝毫犹豫，李小蛮当即摆了摆手，改了最初的口气：
“哎呀，到底是自家人嘛，用起来也方便，石将军一家为朝廷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这个事儿就揭过去了。”
腹诽了一句原来县主这小娘们是个巨贪，石泰悬着的心放下去一半，也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走的路。
“既然如此的话，下官就在这儿谢……”
“慢着。”
李小蛮打断了石泰的道谢，想五万金币搞定杀头的大罪，门儿都没有，她必须再让他放点血出来才行。
“我这儿确实是揭过去了，但是你看今个儿在座的可不仅仅我一个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啊，你看看牛大人和杨大人的表情，都快拧出水来了。”
牛轲廉和杨天放无辜躺枪，被李小蛮摆了一道，赶紧在石泰的注视下改了一副痛心疾首、此事难办的表情。
不过他们压根儿没想着收钱这种事，毕竟李小蛮在他俩头顶，所以他们就算想要也不敢要。
石泰本来以为五万金币够李小蛮和剩下两位大人分的，但没想到后者竟然如此直白的表示独吞。
肉痛了一下下，石泰让站在一边的石万又给牛轲廉和杨天放一人拿了一万金币。
银票入手，这俩人是懵的，不过李小蛮咳嗽了两声之后，他们立刻都笑着说这件事揭过去了，让石泰略微抚平了一下心中的伤。
“好啦，石将军快坐吧，我刚好也有几个问题问你。”
……
接下来的两刻钟里，李小蛮以一通非常全面的询问问了石泰知道有关铁甲关的所有事情，总算是对铁甲关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铁甲关一共有五万人，八个营作为主力，约莫有个四万人，石泰的这个无畏营就有整编五千之众。
而李小蛮作为这一伙人现今的大头头，就要凭这五千人一点点吃掉五万人的铁甲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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