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暖本来是准备回去了的，店里只留了一盏小灯。
柔和的灯光有些暗，偏对面这个年轻的男人肤色白皙，面容俊美。朦胧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是如蒙烟雾，恍若仙人一般的存在。
方清濯站在那里，安静地听着韩小暖说话，清澈的眼眸有着淡淡的，璀璨的笑。
韩小暖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之后，忽愣了一下，继而她笑了起来，“清濯，我看到你，又像回到我们一起坐公交车，一起上班的时候……”
方清濯眸光清湛地看着她，也是一笑。
是啊，那个时候的他们很开心。
他以为她是娇俏可爱的总裁小助理，她以为她是穿着高仿版的市场部小经理……
他哄着她玩，她觊觎他的美色……
方清濯安静地听她说着，心头一柔，轻笑道，“小暖，先不说这些了。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带你吃饭去，好不好？”
不亏是贴心的方氏集团的大少爷，一开口就是最实际，最直击心灵的。
“好。”
韩小暖笑眯眯地一口答应。
本来就已经打算走了，她手脚麻利地锁好门。
方清濯站在店门口的阶梯下面，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目光复杂。
韩小暖恍若未觉，她锁好门之后，利落地跑到他的身边，“走吧。”
声音清脆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
方清濯脸上不由得露出笑，“这么高兴？”
“当然啦。”韩小暖和他并肩往前走着，侧脸看着他，笑道，“你专门回来看我，我肯定高兴啊。”
方清濯比韩小暖高一头，微微一侧脸就能看到她的头顶。
黑亮细柔的长发乖顺地披在身后，细白的脸仍旧是清丽可人。
她今天穿的很厚。
黑色的短款羽绒袄，深蓝色的牛仔裤，衬得双腿纤细修长，脚上穿着一双深颜色的短靴。
她本来长得就很出众，这样稍稍一打扮，当真是青春靓丽，怎么也看不出她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妈妈。
一阵风儿吹过，韩小暖怕冷地把俏脸掩藏在白色的围巾里面，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清濯，你这次可一定要让我请客啊，你上次让人送来的点心很好吃，可惜的是我就吃了一块，就全都被如玉抢走了。”韩小暖边走边轻声说着话，轻快的语气很是悦耳，“对了，如玉你知道吗？她是我在最好的朋友，我们是高中的同学，感情一直很好，刚刚那家花店的老板已经换成她了……”
韩小暖一路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方清濯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一两声。
方清濯这次没有开车回来，两个人选了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走着过去。
店面不是很大，但是鱼做得很好吃，方清濯知道韩小暖喜欢吃鱼，以前两个人经常来吃。
吃饭期间，方清濯几乎很少吃，都是在给韩小暖剔鱼刺，然后把鱼肉夹到她面前的碗里，笑着看她全都吃完。
韩小暖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礼尚往来给他夹菜，方清濯也照单全收，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完。
尽管方清濯一直都没怎么说他回B市后的事情，可韩小暖看得出来他似乎很不开心，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何安慰，只好把疑惑全都咽回肚子里。
吃完饭，两个人沿着路边慢慢走着。
夜风袭来，寒意刺骨。
韩小暖喝了不少的鱼汤，身上暖烘烘的。安静地跟在方清濯身边走了一会，她呵出一口白气，问道，“清濯，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方清濯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韩小暖诧异地看向他，“若颀和我念叨过几次，说要和你下围棋呢，他很想你。”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见你。”方清濯看到她眼中的不解，“如今见到了，我的心愿已了，自然要回去的。”
路旁高高站立的路灯光线明亮，大片大片的灯光从上面倾泻而下，也从这个俊美男人的头顶流淌而过。
背着光，方清濯的五官看不太清楚。
蓦地，男人那修长挺拔的身材忽然靠近了一些，韩小暖心尖微微一颤，她有些不知所措，“清濯……”
方清濯定定看着她，目光清澈温暖，却在眼眸的深处带着一丝贪婪。
“我怕我见了你之后，会不想走，所以没有开车回来。订飞机票的时候，把回去的飞机票顺便也订好了，我还把一个很重要会议安排在早上九点……”方清濯说着，清俊的面容映着光，声音低沉，“……所以一到时间我不得不回去。”
韩小暖咬着唇，不敢说话。
寒冷的天气里，她的后背却出了很多的汗。
她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方清濯，思虑再三，还是组织不好合适的语言，韩小暖挫败地在心里暗暗叹气。
方清濯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吓着你了？”
“是有一点。”韩小暖干干一笑，坦白地说道。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方清濯叹了口气，“其实，小暖，我对你的感觉很奇怪。要说为了你，和家默哥生死相见，非得横刀夺爱那倒也不至于。可我回B市的这一段时间，你的眼睛，你的脸一直都在我脑海里闪现。还有我们在一起时说的那些话，我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忆着……”
韩小暖看着他，目光澄澈，“清濯，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很普通，有很多缺点……”
“我都知道。你爱咬手指甲，尤其是紧张的时候。讨厌吃甜腻腻的糕点，偏偏喜欢喝奶茶……”方清濯清秀的脸上浮着笑意，偏过头看着她说道，“……小暖，是不是？”
“啊？我的缺点……有这么多？”
韩小暖不知道方清濯观察她观察的这么仔细。
事实确实如此，无从辩驳，她只好傻乎乎地点头承认。
“小暖，我刚刚说让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是我的真心话。”方清濯笑了笑，眼眸投向前方，“我和许家默不同，我以后伴侣的选择只能是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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