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王氏给大家的酒盏都满上，坐下了缓声说道，“这第一个运气便是遇着老爷，他不嫌弃我，宁愿被阖族指责，也愿意将我这个书房丫鬟娶做正室。”
施柔嘉与素素都是点头，这个社会能有这等魄力的男人委实不多。
“这第二个运气，便是得遇侧福晋。”
陆王氏看着素素的眼神充满了仰慕，幸亏是喝得半醉了，否则素素真是不好意思被一个女子这样热切地注视着。虽然对蕾丝边儿并无偏见，可素素是个坚定的“直女”！
“呵呵……”素素尴尬地笑笑。
施柔嘉掩着嘴笑得乐不可支，“如此说来，我也觉着这也是我的运气呢！”
“你们俩那我开涮是吧！”素素嗔怪地瞪两人，倒也自在了。
可能是出身不比一般的夫人，陆王氏与她交谈之间，总是极为坦诚，对自己的过往好不避讳。这也让素素对她印象极好。非自信之人不会有这样的大勇之气。
陆王氏越发认真起来，面露感慨之色。
“我从小到大都被人呼来喝去，动辄打骂。自打进了老爷的书房，处境才好些。因为常年服侍老爷笔墨，将老爷诵读的文章都记住了，老爷便开始教我习字念书。从书里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
素素与施柔嘉对视一眼，面露惊骇之色。竟没想到陆王氏有这样惊人的天赋，过耳不忘。
“后来跟着老爷到任上，老爷便放手让我跟着做些事情。毕竟是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多半还是在书房里替老爷整理分类。”陆王氏甜甜一笑，说到这里，似乎才是她最喜欢的经历。
对于陆维安这个人，素素的印象再次大为改观。光是没有男尊女卑的偏见这一点，就当得起这个时代男子的楷模。
“这次因着河道工地民夫骚乱的事情，老爷停职戴罪，我也就无事可做了。却没想到侧福晋竟然亲临淮安府衙，允准我协办慈善募捐会这么重要的差事。我算是开了眼界，恨不能以后都跟在侧福晋身边，便是做个同刘姑姑一般的奴婢也是心甘情愿的。”
陆王氏眼里的光亮那么热切，说得施柔嘉却越听越稀奇，“陆夫人，你这个喜好也忒与人不同了。做正室的哪个不是盼着把自己府里整治得福运昌盛的？你却盼着去跟有本事的人做跟班办差使，这也忒不合情理了！”
素素听得也觉得不合常理，便联想起刘张氏投奔她的原因。刘张氏是在夫家待不下去了，铁了心和离才到素素这里来寻个傍身之所。这陆王氏却不同，陆维安待她这么好，简直就是纵容，她居然还想着离开他！
“你……和陆大人……”素素疑惑地问出声，又意识到这是才打探人家的私房事，登时住了口。
陆王氏此时也察觉到失言，脸上腾地红透了。这副模样，看着倒像是个书房里的小丫鬟了。
“哈哈哈……”施柔嘉适时地插言笑道，“今儿这果子酒滋味真是不错，来来来，咱们再吃一轮。”
素素笑着举起酒杯，心里边想着，今儿确实是喝得尽兴，竟然把陆王氏的心里话都勾出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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