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注视着莫负生，那眼神中带着情绪，莫名的有一种占有感，这是他看中的人才，这是他想要收拢麾下的人物。
“君临阵之罪，万死不可赎其罪。”
莫负生早早的就学会了，揣摩这其中的意思，不然他也不会在那考题中一摸一准，“圣上，君临阵为君家独子，君家为开国功臣，君氏世代为将上阵杀敌，这恐怕不是一次死，可以抹去的。”
这个事情也很简单，君临阵他背后的僵尸实在是太好了，总会开过元勋的家族，从来没有闹过任何的妖蛾子，虽然势力很大，但是从来没有闹出，什么谋反的事情，至少在表面上，是这个样子的，皇帝要是想对这个家族动什么手脚的话，不仅要名正言顺，最重要的是能够安稳住民心，君临阵就算是，谋反的罪名确凿，恐怕也不是让他死去，顶多是一个流放，来显示呈圣上的英明决断。
皇帝听到他这样的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话虽如此，但是在那流放期间，发生什么事情，便是不可控的，不是吗？那路途遥远，道路苦难，又有几个人能够活到那里呢？”
莫负生心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他那一瞬间，脑子里面产生了一个执念，‘一定要救君临阵’这个想法，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坚韧不拔的信念，他看着皇帝的眼睛，在这一刻他没有胆怯，“圣上，不知圣上叫草民是来商议，何等的事情？”
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能，每一次都能理清的一份条例，正好的看中当时，所需要的一份计划，这皇帝把他叫过来，都说这件事情，明显是要他做出一个什么牺牲，竟然是这样的话，那便是一往无前，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他也不清楚，自己心里面，到来的那一份执着，但是他明白，自己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后悔的。
皇帝微微的笑了一下，那一瞬间他脸上的温柔，才是真切的体会到，那才是他真正的表情，“先生果然是一个聪明人，或者说朕应该叫你，负生。”
莫负生并没有反驳，虽然在心里面排斥，这是一个说法，但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的能力，也没有任何的立场，来反驳这件事情，他现在是处于一种，有求于人的状态。
皇帝看着他的一个面孔，眼圈微微的扫过，他的眉眼之间的一份情，“朕需要负生，来为朕出谋划策，稳固江山。”
莫负生在那一刻低下的头颅，“草民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
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自尊，到时灭成灰烬，但是他并没有后悔，他就算是坚持一生的东西，都是为那一瞬间，轻易的打破，他也没有一丝，想要重来的时候。
在哪刻，在那时间，一只鸿雁缓缓的从那个金色的殿堂里面飞了出来，破开了一个窗户，想着外面广阔的天空，鸿雁也知道自己，没有在外面捕食的能力，但是他已经，有望着那一份自由太久了，他现在迫切的需要，那是他一生的坚持，就算在外面饿死冻死，也不想再被困在，那金色的牢笼之中。
那原本鸿雁的主人，作为世上最尊贵的男人，皇帝听着底下的人说着，他们看管不利，叫一只鸿雁纷飞而去。
皇帝也只是感慨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随它去吧，它原本就是属于那份天空的，他竟然渴望那一份自由，你干嘛不去给它，可以把它，困在笼子里面，好了，朕便是恕你无罪。”
在他所有人都退下的时候，皇帝为他看向了那天空，透过的窗户的缝隙，皇帝看到了，那请了，可以包容万物的天空。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遮挡到那一位阳光，阳光从他的指缝里面，透了过来，打在他的脸上。
自从那时起，莫负生便是彻底的变成了，皇帝的心腹，他用自己所有的目光，都是放在了皇帝的角度，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才干，全部都是为皇帝而倾倒，莫负生终究是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在底下叫那些大臣，又转头对着那皇帝，说出了那些大臣的一言一行。
君临阵自从那日起，便是被关在了自己的状元府邸，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皇帝的意思，虽然捉摸不透，但是君临阵，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去照料的人了。
莫负生在那个自己最厌恶的世界里面行走的，看着自己和身染污秽，看着自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一份存在。
他有的时候会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答应那个事情，如果他没有……也许自己还是那个，自由自在的教书先生，而不是现在，泯灭了以前理想，抛弃了自己信念的一个大臣。
时光匆匆，他甚至看不清自己，攒了多少的罪孽，只是感觉身上粘的黑暗面，是越来越多，自己越来越嫌弃这样的自己。
甚至有的时候他，已经记不起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君临阵，究竟是长个什么样子？是怎么样的一个容颜？说话的语气，是个什么音调？莫负生早已经把他的所有忘记了，一切都淡忘了，这时光真的是无情，可是他心里面，也就还有一个信念。
‘一定要救君临阵’
这简直是一种可笑的想法，一种虚妄的表达，莫负生也是说不清楚，不过是在大学堂里面的几个月足够他付出这么多吗？那不是他的情人，也不是他的爱人，他真的能够为了他，而付出自己的全部，泯灭自己的理想，把自己所有的坚持，踩在脚底下。
也许他们是挚友？莫负生带着一队人马去抄了一位‘挚友’的家，才能回来的路上，莫负生看着挚友愤恨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应该不只是朋友而已。
毕竟……周围只有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的谋算，只不过是时代的逼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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