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脸问号的宋方，胖大叔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答应那娘们的要求吧。要不你就别干了。反正你今天上午赚的钱不少，见好就收。”
“这是为什么？”宋方问，“我店开的好好的，不肯被她敲竹杠，就得赶紧卷铺盖滚蛋，白瞎我刚交的房租？”
“你小点声。”
大叔告诫道，拉着宋方走到自己店里更深处，压低声音说：“你知道那娘们背后是谁么？”
“肯定不是墙。”宋方耸耸肩，“这条街上其他售卖天然食物的商家肯定不是被墙砸跑的。”
不过宋方的表情并没有这么无所谓。
他决定在这里开店之前，已经事先做了调查，美女老板到底什么底细，他早就清楚了。
不过在别人想告诉你事情之前就说“我知道”，把想要帮你的人的嘴巴给堵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管胖大叔是否单纯出于帮助他的目的说这些，先听人家说完总是没错的。
“咱们所在的金谷域，域长是她的相好。”胖大叔说，“听说挺宠她的。不说有求必应吧，反正料理一两个像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是没有什么难的。”
“哦，还有呢？”
宋方问。
“你还想要什么还有？！”胖大叔瞪眼，“就凭她跟域长的关系，难道还不够？”
“就算是域长也不能犯法吧。”
宋方说。好歹这里是莫利城里头。像城外区那样，说把个人挂在路灯下面就挂了，在这儿不太可能发生。
胖大叔痛心疾首的，一脸的“小伙子太年轻”：“不犯法就不能整你了？天天上门检查，你烦不烦？抓到个苍蝇就说你食品卫生不合格，封了你家店，你恼不恼？他在咱们头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至于为了咱们触犯法律？”
说到这儿，胖大叔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希望你能走的。你这一上午实在太吓人了。虽说是天然食物吧，可毕竟影响了我的客流。我在这儿劝你，也算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吧。”
“这我理解。不过您别担心，即使我继续干下去，对您也是利大于弊。毕竟一个馒头吃不饱，到底还是要买合成食物填饱肚子的。”宋方笑道，“你能开诚布公地跟我讲这些，就是信任我宋方，不想坑我。我承您的情。”
听宋方语气恳切，胖大叔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也年轻过，吃过苦，不像见到跟我年轻时候一样的人吃和我同样的苦了。总之你赶紧拿着赚的钱换个地方开店吧，这样对谁都好。”
宋方抬头看看大叔的店铺。“对了大叔，你这里什么东西卖的最好？”
大叔从货架上拿下来一袋营养膏。“这个，还有旁边那几款都挺好卖的。转过来那个货架上往下一格的那几种，小孩子最喜欢。”
大叔提到的这些商品都摆在承认平视的范围内，可以很方便地看到，可见他所说不假。
宋方拿起几款看看，都是一些大包装的营养膏，罐装的，袋装的，管装的都有，一天三顿一顿一个吃完就饱的那种。这条街身后不远就是一片写字楼，上班族们上下班可以经过这里，顺手提溜两袋回家，很方便。
这种合成食物的地位，跟大馒头在天然食物里头的地位是一样的。
至于大叔提到的那几个小孩子爱吃的，剂量都很小，花里胡哨的，好看要远远大于好吃。有的包装盒就是玩具，玩的都是跟一千年前一样的套路。
宋方蹲下来，从最底下的货架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瓶子，吹了吹上面的灰，问胖大叔：“那这种呢？”
“这是调味品。”大叔笑道，“不能直接吃的。”
宋方翻看这瓶番茄酱。
浓稠的红色酱汁封装在剔透的玻璃瓶内，随着瓶子缓缓流动，鲜艳夺目。
“看样子不错。不过挺贵的，这一瓶要两百多？”宋方说着用终端进行支付，“我来一瓶尝尝。”
“哎呀你付什么钱，直接拿走得了。反正摆在那儿也没人要。”大叔说。
“那怎么行。”宋方笑道，“我尝尝的哈。”
宋方笑道，撕开包装纸，拧开瓶盖，稍稍蘸了一下瓶盖，放到口中。
“唔！”
宋方惊喜。“味道很正啊。好东西！”
“是啊。据说里头添加了真正的番茄，含量足有百分之一。”大叔苦笑道，“我也知道这是好东西，所以才进了整整一箱货。结果你看，这都两年了，箱子基本是满的。这东西里头添加了天然食品，保质期比别的要短多了，马上就要过期了。我都盘算好了，今年中秋节走亲访友，我就不去弄那些又贵又不好吃，往脑袋上一砸能把人砸死的人造月饼了，直接送番茄酱得了。”
宋方又从货架上抽出两瓶。“我再拿两瓶。至于中秋节礼物，我看大叔你还是得再找个新目标。”
大叔笑呵呵地摇头，给宋方找袋子，去装那三瓶番茄酱去了。小一千块呢，走到半路摔了可要心疼死了。
宋方也不跟他多说，拿着三瓶番茄酱，跟大叔道了一声别离开了大叔的店铺，然后连家都没来得及回，直接赶到城外区。
和他上一次回来，之间间隔的时间非常短，但玫瑰街区给人的感觉非常不一样。
有人的地方就有窃窃私语。人们眼中闪着好奇、渴望和焦灼。在福利院门外，时不时地有人晃来晃去。偶尔听见院内小鸡叽喳一声，连忙踮起脚尖，恨不得化身长颈鹿。
“你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见到宋方后，吉尔问他，“你是在福利院里养什么东西么？能吃么？好不好吃？”
“没错。能吃。好吃。很好吃。”
宋方回答道，“你这儿地方够大。明天借我用用，怎么样？我准备开个集会。”
“付钱吗？”
“……你现在是我的员工了好吗。”
“那你付工资吗？”
宋方嘴角抽了抽，从兜里掏出一只煮熟的鸡蛋，拍到吉尔面前的吧台上。
“这是什么这么香？你明天就发这个？”
“不，发能生这个的。”宋方说，“哦，还有从这个里头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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