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仓鼠无语地瞪着对面的宋方。
可能她不是仓鼠，他才是仓鼠，真仓鼠！
跟仓鼠一样轴！
“您这么做，对您到底有什么好处？”小仓鼠问。
宋方半垂着眼帘，低头喝茶。
主网里头的茶，本质是各种电讯号，用以刺激大脑，生成喝茶时人们会感觉到的东西。上等的主网茶，可以将这种拟感做得非常细腻，和真茶无二。
但很遗憾，前几世的宋方，喝过真茶。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只不过，有些东西真过，再之后，便是镜花水月了。
放下茶杯，宋方对小仓鼠说：“把报价发给顾客吧。他们不同意再说。”
“……”
小仓鼠只好表示，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不仅是针对坎特伯雷，另外一个高等级的租赁资格，对应的报价也非常高，而相比之下，两个低等级区的租赁资格需要支付的金额都在十万以下。
十万租一只猫，听着挺多，但按照小仓鼠这个专业奇珍商人的眼光，简直是暴殄天物。哪怕是哪家奇珍交易行破产了要清仓大甩卖了，也没有这么玩的。
就这么说吧，那两位低等级用户收到猫之后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转手把它再借给猫舍，在一年内生它几窝小猫，全新的富豪家族就能诞生了。
好吧，就算他这位神秘的老板——虽然名义上小仓鼠是巴的合伙人，但小仓鼠并没有出资——家里有矿屋后有山，财大气粗到她无法想象，那为什么不干脆将高等级区的报价也定低？
不患寡而患不均呀我的巴先生！
“您这样做，高等级的顾客肯定会来针对您的。”小仓鼠说。
“我不这么做，他们也一样能针对我。”宋方气定神闲，“就算我将价格调低了，你以为他们就会跟我亲亲蜜蜜一家人了么？
“不会的。他们只会轻视我，把我当做廉价的生产奇珍的奶牛。等待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掠夺。
“而如果我将低等级区的价格调高，将超出低等级顾客的承受范围，令我失去低等级区这个大本营。
“所以，发过去吧。”
“报价已经发送了。”小仓鼠说道，“那么最后一位顾客，您打算怎么办呢？”
“再等等吧。不行的话我亲自联系她一下。”宋方说。
小仓鼠点点头。“发送报价的同时，我已经通知几位客人我们会为他们预留三天时间，三天内如果没有做出接受报价的确认，我们将收回他们的购买或租赁资格。”
宋方颔首。这一点是早就定下的，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这三天您还打算营业么？”小仓鼠问。
宋方摸摸下巴。“本来想直接休息的……还是营业吧。最后三天，然后巴适小店发货，同时暂停营业，进行升级改造。
“今天就到这儿吧。时间不早，你也去休息好了。我去找人设计这张最后的海报。”
听到宋方这么说，小仓鼠欠身行礼，离开了属于巴适小店的主网空间，回到巴的数据空间中分配给她的房间。
宋方也退出了主网。
第二天一早，由菲娜设计并制作的海报张贴在了巴适小店主网建筑的墙上。
任何人在搜索巴适小店时，这张海报都会首先跳到他们的终端屏幕上，或转化成视觉信号输入到他们的神经网络中。
主网内外，奇珍爱好者们无不哀叹。尤其是主网低区，一时间哀鸿遍野。
巴适小店要关门了？
真的是为了升级改造才暂停营业的吗？到底要暂停到什么时候？
同一时刻，弗拉斯?卡巴耶娃正摩拳擦掌，准备带人冲向巴适小店。
因为宋方已经发布报价，理论上讲，直到此时，弗拉斯终于可以坐实巴是在售卖奇珍，而非单纯的展示奇珍。
这要换了以前，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在巴公布说自己要抽奖赠送售卖与租赁资格的时候，监察队就可以把这个“巴”拿下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态度比较中立的低区同僚们，忽然开始推诿扯皮，嘴上虽然不说，身体却非常诚实的各种不愿合作。这事也不值得弗拉斯的老大跟低区的总监察撕破脸皮，所以弗拉斯也没有可能单独带队前去低区，将整风运动贯彻到底。
好在现在低区大佬是没有理由再推诿下去了。只要在巴将奇珍发货之前，查封巴适小店，截获巴名下的奇珍，他就发了！
契科夫少爷一定会非常满意的，肯定能够给他更多的好处，说不定会肯助他再升一级。那样他手里就会有更多的权力，儿子在贵族学校里肯定也能得到老师更多的关注。只要儿子能出人头地，他这一辈子就算满足了。
要是再能截流一只奇珍，不仅儿子会开心，他们全家都能从此发家致富……当然了，这只是想一想，绝对不能强求。
弗拉斯一边浮想联翩，一边乘着主网监察车，和低区的同僚一同以数据的形式扑向巴适小店。
在主网内，本质上是没有空间距离的概念的。弗拉斯等人绕过了应用层，无视许多主网对现实的模拟，甩开许多限制，以非常快的速度扑向巴适小店，能够阻拦他们的也就是几道聊胜于无的防火墙罢了。在他们的官方权限面前，那都不值一提。
巴适小店根本没有机会做出反应，更不可能逃走。
金钱，权力，我来啦！
忽然，所有监察的眼前都出现一道闪光。一条由代码构成的大网猛地扑向他们。
同时一道电讯号构成的怒吼，刺入他们的听觉神经。
——就是你们这帮混蛋，害巴适小店关门歇业！
“小心！是主网冲浪者！”弗拉斯用代码的语言高喊，“程序炮准备！”
他们所在的监察车变形，代码被抽取出来，进行重组，很快形成一门大炮，并迅速发射炮弹。白噪音般的炮声猛地扩散，前方的大网瞬间被打散。
弗拉斯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
但这微笑很快冻结在他们脸上。
更多的代码网，更多的代码攻击矛，形成滚滚波涛，犹如惊涛拍岸，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推进过来！
——巴适小店是我们低区的！
——滚开！高等狗！
——滚出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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