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边的胭脂可没有月颜坊的胭脂好，咱们不如去那里逛逛？”婢女见主人不语，继续建议道。
白衣女子身穿狐裘，身影如若遗世独立，姣好的侧颜透漏几分冰寒之意。将婢女的话置若罔闻，只牢牢地盯住一对璧人的身影。眼看他们走的越来越近也毫无避退之意。
宋落落眼眸带着笑意和兴味在她面前站定。
“有事。”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如月拧着秀眉，神色复杂地望向宋落落身后的崆峒。
宋落落略一挑眉，回首扫了崆峒一眼。
“嗯？”
崆峒的视线未曾离开她，察觉到她们之间的视线来往，当即皱眉看向如月。
没记错的话，在庙会上她也是频频望向自己。什么毛病？
“我们单独谈谈。”如月终于在崆峒略显厌烦的眼神中移开视线，落在宋落落脸上。
“哦？”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关乎我们彼此的生死。”
“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宋落落重重的点头，略一伸手将一边铺子上的胭脂拿在手里把玩，旁边立刻响起了崆峒询问价格的声音。
如月看在眼里，眼底略显嫉妒，长长的眼睫微颤，敛住神情，暗暗咬牙，想起那人的吩咐，声音平静地道：“这事有关宋池。”
虽然那人说只要提一个名字就可，但她还是想加一句话。
“如果你还关心他的话，就跟我走。咱们谈谈。”
宋落落的神情没有立刻发生变化，只是在心底咯噔一声，眸光不由先转向崆峒。
崆峒刚递出的银子的手在半空微顿，随后神色如常地接过摊贩递过来的胭脂盒，如同往常一样往袖口中的乾坤袋一塞。
他没有表态，宋落落却忍不住想要询问意见。
还未等她张口，如月就抢先道：“如果连你都不关心他的生死，那天道只有将他的命收走。”
“天道。”
宋落落嘴里喃喃，这个词总是让她莫名火起。
“我在这边等你。”崆峒开了口，并指了指一边的茶舍。
这下宋落落没了理由不谈。
——
向月颜坊老板娘借用了后院，两女对立而坐。
气氛在沉静很久之后，如月还是先开口。
“你见我第一面时是什么感觉？”
宋落落皱眉，意外她问的这个问题。
如月未停，继续说道：“庙会上我见到你时，不知为何心底就产生了极大的不适。再继续看下去，只觉得你是我最大的仇人。多么奇怪，我们两个明明素昧平生。直至沈臻找上我。我才明白这种感觉的由来。”
“宿命这一词确实微妙，但若是与天道相关，也不甚奇怪。”
如月说罢，眸中带着嘲讽之意，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纯白的镯子递给宋落落。
“这是？”宋落落问。
“你应该会很熟悉。”
宋落落略一挑眉，刚一接触到东西，识海中立刻亮起了一段描述。
通天玉镯：佩戴者可窃取天地之间气运，增强夺宝概率。另外可增加主角成长速度，当你拥有它时就可以真切地明白用处。目前该物品已绑定，不可换主。
识海中宝典用光芒化成的小手碰了碰玉镯。
如月也正在说：“它的主人是唯一的，只有我才能……”
识海中通天玉镯配合宝典发出光芒，并射出一行文字：请问您要收留我，并绑定吗？我可以换主呦。
“……”
宋落落抬头看向如月，神色如常地将通天玉镯归还。
“我的身上确实有类似的东西。”既然是开诚布公的谈，自然也要亮出自己的底牌。
只不过，宋落落并没有解释太多，只一伸手，让宝典化为一本书出现在掌中，而后翻开的第一页上就是如月的名字。
她的恶感值依然是最高，名字也是黑的发红。
如月仔细凝神看了片刻，暗松一口气，又不由紧张起来。原本她听过沈臻的描述是打算和宋落落一争高下的。但听到对方提及宋落落一些事情，以及她由另一界而来，就明白自己若是想争，成功率很低。
就像她上一世活的好好的，却不知不觉间落入到父亲弄回来的养女手中一样，失去家族亿万继承权，失去父亲信赖和宠爱，最后凄惨地死掉。
中间的环节错在哪里她不知道，但就是有一双手总是护着那个表面纯洁无暇，弱小如兔的养女。
这一世的命途虽然不算太好，但至少活着，还有修仙这条路，她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挤杀掉。
有东西操弄命运，那就撕开命运披着的伪装，换条路子前行。
在如月心中浮现无数念头的同时，她手腕上的玉镯疯狂地安利宋落落。
天书宝典带有天道意志，虽然是细微的一点点，可也比自称“窃取天地气运”的通天玉镯要厉害很多。于是通天玉镯遇到宋落落后疯狂地期盼叛主。
宋落落只让宝典去拒绝它后，就和如月继续聊起来。
“说了我们各自的问题。接下来是沈臻。你们在何时，何处见面，他除了提及天道命定相关之事，还有什么？你说的宋池又是怎么回事？”
如月拢起衣袖，自认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抬高下巴，矜持地说道：“问题要一个一个来，我们交换。”
宋落落一怔，她大可以令宝典收了通天玉镯，叫如月失去优越感，但此时二者尚算不上生死之敌，不过是天道安排下来的一个故事单元，是以不想用此手段。
但交换……
“什么条件？”
“我也有很多问题，只要你答，我就将你刚才的问题全部答出来。当然，是我知道的部分。”
闻言，宋落落反而不急了。
沈臻能向外透出的消息有限，毕竟他是帝君派，他要维护的是帝君的身份和地位，必然不会以出卖帝君的方式说出问题。那他要向如月隐瞒的东西就很多了。
与如月见面唯一可确定的是：
沈臻再次带着帝君的任务追到了千灵界。他的目标是自己或崆峒，也有可能是自己和崆峒。总而言之要小心防备。
不过，这个帝君到底有谱没谱，不是他把我们流放到千灵界的吗？
“我不需要知道答案了。我们的谈话也就此结束。至于对抗天命一事，你完全可以摸索着来，至于我吗……”宋落落顿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说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对峙。你我之间输赢，我无二话。若是我赢，我会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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