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惊喜，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情况不太对。
回身看向离的最近的帝君，眉头一皱，恍惚中有这么一个相似的人抓了他。警惕地后退，毫不迟疑地向宋落落靠近：“你是何人，为何抓我到这里？”
“果然如此。”帝君惋惜般摇摇头：“他原本有大气运加身，如今却快要沦为一个普通的修仙者。”
天书瑟缩了一下，想要隐藏存在感。
崆峒嗤笑：“天道能选一个就能选第二个，用得着大惊小怪？”
“之前那个呢？”帝君赤裸裸地反驳。
天道与他算是同位一体，又算是分立而行。
原本按照天道的意愿，他安排了上灵界人人崇拜喜爱的沈臻当主角，气运加成，生命加成，就连感情线路都给安排好了。可气的是，全让一个逃离上灵界的天书搅合，随后又加上灵魂重生的宋落落，再加上完全不受控制的崆峒——他的好儿子。
到得最后全部脱离掌控。
没办法只能砍掉重来，另起炉灶。
这番行动原本也无碍，奈何天书与天道也有那么一丝联系，还泄漏了天机，使得齐昊落入到宋落落的手里。
也不知怎么这小子受了蛊惑一般，直接脱离主线，完全不走男主逆袭屌炸天路线，而改走温情路线了。
帝君想起手里那本天道正气记录的文字，简直可以组成一部狗血剧。
天道向来喜欢跌宕起伏，外加主角逆天翻转，这么慢吞吞的进展如何进行下一部记录，简直有损天道之威。帝君这才不得不亲自出手。
崆峒也不与帝君继续辩解，他为帝君之子多少也知晓帝君要做的事，且就算争辩也无用，帝君要做的事情不会改变。
“你们现在让我很头疼。”帝君略带愁容地举手点着额角，很烦恼似的叹着气：“若就这样放你们离去，下灵界不知道还要被你们搅合成什么样子。可要是就这么饶了你们，本君的面子也很难安稳。”
不知道为何，宋落落觉得帝君的话很值得吐槽一番。
她的思绪还未落下，只听齐昊突然紧张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下灵界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
“不对不对，你好像是说我的命运是被安排好的。”
齐昊绷着一张俊脸，神情不安地盯着帝君。
帝君姣好的容颜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忽而这般，就好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抛媚眼一样，齐昊抖了一下，崆峒却习以为常地抿抿唇。
“幸而幸而。”帝君击掌欢快道：“小朋友你很是明白，听得懂本君之言。”
“不错。这整个下灵界犹如我上灵界收录在册的书籍，每一分一秒发生的事情一笔笔记下。当然了，这本书籍前，有人编写了一部分大纲，尔后提取了几个重要的人物，随着故事发展便就组成了一本书，这本书记录你我……”
他的话音未落，齐昊飞快地打断，“什么书？难不成我们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被安排不成？！”
他愤怒异常，帝君却笑而应答，“对。”
齐昊急速地吸气吐气，那双属于男主的俊朗眉眼上漫上一层阴影，他的心态和帝君的坦然明显不同。
任谁被说成命运早有安排，一切行止都有人看，这种滋味都不会好受。
齐昊眉头一拧，挣扎道：“下灵界万千之人，生灵何止千万，不可能都是上灵界安排的。”
“那又何惧，上灵界存书千亿万册，重要的人物自然会记录在册，至于非重要人物，如同蝼蚁一般，又有谁去关心。说起来，你该问一问你的这位领路人，她可是亲眼见过世界毁灭一次，尔后又重新开始之人。”
帝君不复方才的随性，转而变得倨傲起来。
他的脾性显然并不像表象那么温和，很是捉摸不定。
宋落落被他点名，转眸看向齐昊。
对于普通人来说，世界的组成，涵盖用“命运”二字，算是妥帖。不过，人人也都以为“命运”不过是自己的选择所造成。
当其直面“命运”乃是“安排”——按照既定规则一步步施行。
谁也不想被当成是傀儡。
“宋掌族，他说的是真的吗？”齐昊忍不住追问，他不相信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写入“书中”。
宋落落一直未跟任何人提，这是一个书的世界，也没提自己死而复生，更未提宋氏家族曾经被灭亡一次。
书的世界中没有齐昊。
不过，很显然书中世界是继续的，只是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主角，开始新的征程。
“是，也不是。”宋落落轻声回答，“即便是被写好的命运，也是身而为人一次次挣扎选择的结果。倘若因为这个而迷失真心，陷入心魔得不偿失。”
闻言，齐昊神情立时黯淡下去。
修仙者更接近世间的“真”，亦或者说是道。某种信念坍塌后反而比凡人更容易走火入魔。
他左思右想，脸上浮现不服、愤怒、忧虑等等情绪。
很快这种情绪被压下，眸光有些空洞地问，“那么，宋掌族的弟弟呢，宋池掌族呢，他又是何种命运？”
这一问，像是一击重锤击在宋落落心头，震的她面色不由一白。
他的命运是……
“宋池掌族没有灵根，无法修炼，是整个宋家唯一的凡人。虽受灵气影响，能够延长寿命，但他并非像我们这样能够活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他的命运就是像普通的凡人那样生老病死……”
齐昊的话没说完，他穆的停住了，接下来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所以他才会说世界曾毁灭过一次，那么就是说宋家其实是不存在的，我本该在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宋家。”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越发肯定，甚至带上了讥诮。
帝君神色微变，轻轻眯起眼睛：“看来知道秘密的人越来越多了。”
齐昊一怔，陡然觉得身体一寒。
“别动他！”宋落落惊呼一声，扑身而前。
不管他是不是新男主，是不是任务对象，他都是宋家庇护的人。
帝君连手都不曾动，周身只有衣袂一飘，一股浑厚的仙力直接向四周激荡，扑身而上的宋落落立时被反弹而飞。
崆峒适时起身接住，看向帝君：“我果然未错，你还是那样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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