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大夫，你快过来瞧瞧。”杜易也有点难以置信，他连忙唤过杜大夫。
杜大夫也不敢拖曳，他连忙上前，替卢云儿检查着双目。
“你如今可看到什么？”杜大夫问道。
“其实也看不清楚，就看到大致的轮廓。”卢云儿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不由回道。
“好，很好。”杜大夫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个笑意，继而又道，“如无意外，你的眼睛快好了。”
“真的吗？”卢云儿脸上尽是惊喜之色，她紧接着追问道。
“都能看到东西了，还能有假的吗？”杜大夫摇头失笑，他又道，“不过你的眼睛刚好，这段时间你切忌频繁用眼。”
卢云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杜大夫又嘱咐了卢云儿一些事宜。瞧着卢云儿那兴奋的模样，一旁的杜易的脸上也带上几分喜色。
不过，半响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卢云儿曾经说过，只要她的眼睛治愈，她便会离开，如今她的眼睛离治愈不远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不久就会离开？
……
杜大夫给卢云儿的眼睛上了药，又替她缠了一卷纱布，明日才能拆下。
杜易将卢云儿送回家，一路上，虽然二人对话不多，但他明显感到卢云儿的欢喜。
但卢云儿越欢喜，他便越惆怅。
晚上，杜易给卢云儿炖了一碗鲫鱼汤，还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色。
卢云儿眼睛缠上了纱布，并不知道杜易做了这么多好菜。听到杜易介绍菜色时，卢云儿才知道原来杜易做了这么多吃的，她不由错愕开口，“杜捷又不在，你做这么多我们哪吃得完。”
“你眼睛刚好，要进补。”杜易淡声开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还有这个鲫鱼汤，听说对眼睛好的，你尝尝。”杜易又朝卢云儿舀了碗热汤，她递到卢云儿面前。
“真的太麻烦你了。”卢云儿笑着开口，又道，“待我眼睛一好，我就不用再麻烦你们了。”
杜易的心不由一紧，他又问，“你眼睛好了，之后有何打算？”
“我打算去凉州，寻一个人。”卢云儿也不掩饰，她不由回道。
“江陟？”杜易紧接着道。
卢云儿点点头，她笑道，“是啊。”
“对了，捕头，我能问问你吗？你与江陟可有交情？能否提供他的住处或者其他能寻到他的消息？”见杜易提及江陟，卢云儿干脆直接问道。
“我与他也有交情，我可以替你打听一下。”过了半响，杜易才开口，他的声音比先前的带上了几分冷意。
“真的吗？捕头真的太感谢了你了。”不过卢云儿听到杜易可以帮忙打听江陟的消息，她也没留意到杜易话语里的冷淡，她笑着回道。
“不过我有些急，还请捕头多帮忙打听一番。”卢云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杜易“嗯”地一声，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嗤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
翌日，卢云儿一早便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杜大夫替她上的药不合适她，她觉得眼睛又痒又痛，她正想打水将药给卸下来。
而杜易听到房门外的动静，他心一慌，连忙推开门，便见卢云儿在水井前吃力地打水。
看着她的小胳膊，杜易眉头紧蹙，他连忙上前，接过卢云儿手上的缰绳，轻而易举地替卢云儿打了桶水。
“捕头，我吵醒你了吗？”卢云儿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她不由开口。
“我本就醒了。”杜易淡淡地回道。其实他还没醒，昨夜辗转难眠，到了清晨才睡着。刚刚他前一刻还躺在床上，但他耳力灵敏，一听到动静整个人便马上动弹起来，此时的他只穿着亵衣亵裤，也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杜易替卢云儿将水捧进房里，见卢云儿一副要解纱布的模样，他不由道，“你可要卸药？”
卢云儿点了点头，回道，“也不知是不是杜大夫的药的问题，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我想把药拿下来，顺道让眼睛透透气。”
“我来帮你吧？”杜易开口。
“不用，不用了。”卢云儿连忙摆手，其实这些天来，她也想了不少，杜易对她的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更像是超出了某种范围。
“别说了，你眼睛要紧。”说完，杜易直接走至她身后，轻柔地替她拆卸纱布。
一层纱布卸下，微风打在她眼前，她感到双目有一阵微凉。
杜易打湿了毛巾，替卢云儿擦拭沾在眼周的膏药。
卢云儿睫毛微颤，她感到杜易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她的心蓦然紧张了起来。
她与杜易貌似也太亲密了些吧……
卢云儿忽然想起王婆子曾说过，杜易长得很俊朗，比她见过的男子都要英俊。
她忽然很好奇，也不知杜易到底想什么样，能让王婆子这般夸奖。
“好了。”江陟收回手，他道。
“谢谢。”卢云儿朝杜易道了声谢，继而她试着睁开双眼。
一个模糊的轮廓慢慢地映照在自己面前，那片模糊像是雾气般开始消散。
卢云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杜易，他的脸也开始清晰地呈现在她眼里。
棱骨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
如此熟悉的五官，卢云儿眼睛蓦然一酸，继而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
此时，她庆幸愉悦的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能看到东西，而是她庆幸自己能找到眼前这个人。
她心心念念的人，自从到这个梦以来，发现自己双目失明，而且还说不了话后，她曾经感到无数次绝望。
后来，王婆子死后，她更是像没了希望。
再来，她遇上了杜易，再从杜易口中得知江陟的消息，她的人生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今她能看到了，然而发现，那个收留她帮助她的杜捕头就是她日夜牵挂着的江陟。
“春儿，你怎么了？”见卢云儿满脸泪水，杜易更是惊慌了，他手足无措起来，“你可是眼睛不舒服？我马上让杜大夫过来。”
说完，杜易不由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一下。”卢云儿连忙喝住她，下一刻，她迈着步伐，朝杜易怀里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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