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李文功也无聊了，但是他不会找人问无聊的问题，而是自己玩魔术。一会左手聚气，凝聚成火球，火球拉长变成火刀，火刀横切变成火线，火线延绵变成火海，火海过后忽然消散，无影无踪。
玩过火球，李文功又将右手中指竖起凌空画符，画什么不知道，有时候会凭空出现闪电，有时候会出现魔气，有时候会出现法网，有时候呢，又会变成神灵。但是持续时间都不长。
看了一会，太上和原始都无聊的闭眼磨炼法力去了。通天倒是饶有兴致道：“文功，你这是在练习法术？那不如一起？两个人一起切磋会进步快些。”
李文功脸色一黑，和你切磋？那是找死好不好？你的左手有什么你自己没数？
“教主错了，这不是练习法术，而是练习信仰。”
通天一愣，他摆明了想要欺负欺负李文功，他以为李文功会找借口推辞。却没想到找到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不由讥笑道：“原来你在人间就是玩把戏的？”
李文功摇头道：“教主，这不是把戏。这是人心，是信仰。”
通天不耐道：“休要胡言乱语，若是想要人心，当去救民水火。要是想要信仰，当去斩妖除魔。小小把戏，哪来的人心，哪来的信仰？”
李文功道：“教主错了。现在人心复杂多疑。比如教主说的救民水火。当时或许可以得到一时的感激。但是事后必然会有很多麻烦。”
通天不信。怎么，老子帮人还出错了？
“教主啊，现在的朝廷都是有法度的。比如地方发生洪灾，地方有没有一部分的能力去救人？有吧？但是不行。因为那是收买人心。必须要有朝廷的旨意才能做，这叫令出于上。若是按照教主的说法去救民水火，很快，一个妖道的名头就落头上了。”李文功认真道：“教主，你们就要走了。可你们道家的信徒，呵呵，就不用我说了吧？”
太上眉头一皱道：“李文功，休要危言耸听。我道家没有那么简单。”
李文功叹气道：“是，道门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凡人看不到呐！我们以为是救民水火，人家却以为是妖道兴风作浪。可佛门就不一样。佛门出来，所有人都会相信是救民水火。太上，你知道区别吗？”
原始道：“果然是危言耸听。大唐境内，谁不知道我道门？就连他们的皇帝，也自认是大师兄化身的后人。你却说，佛门才是救民水火，道门是妖道？那大唐岂不是妖道的妖道？”
原始说的是一个普世道理，如果你依赖某个宗派起家，那宗派就只能是永远正确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哪怕做出的事情再坏，那也是个人做的，和宗派没有关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是将千千万万的个人事件连起来，就会发现，所谓救世的宗派根本不可能存在，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大唐也是如此。既然李渊自认是老子后人，尊崇的是道教。那道教就决不能错。可偏偏是这一点，最不能进入民众的心里。民众亲近的，是那种接地气的，有七情六欲的，而不是这种冷冰冰的。比如观世音菩萨，她也会肉身布施，她见到苦难也会慈悲落泪。虽然佛门做的可能只是念诵一篇经文，说几句来生富贵。可百姓就吃这一套。
更牛的是，佛门有朗朗上口的佛语，南无阿弥陀佛。这相当于是一句免费的宣传广告。人人会念，个个都懂。道门有什么？无量天尊？然后道门会告诉你，无量是说无数，天尊是一个神职。再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好么，原本浅表信徒都跑光了！人家只是为了有一个信仰寄托而已，谁有兴趣研究什么生生死死，有无善恶？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多干点活，起码当天的口粮就有了不是？
最最厉害的，其实是苦行僧。这些人，为了化缘，不饿死。就算你家没有鬼怪妖魔，也会说一两个出来，吓唬你以后还会安慰你。抑扬之后，百姓就会觉得佛门很好很好。而道门只会打坐炼丹。就连符水，因为道门自己打压巫法的关系，也变成了歪理邪说。这么一来，道门既不能济世，也不能安民。谁来信你？
李文功道：“天尊以为，大唐皇帝能控制所有人的心思么？那，那些贪官污吏应当绝迹了才是。”
原始无言，脸上却是不屑。
李文功看通天还有太上的脸色都是不信的样子。叹息道：“诸位圣人高高在上，不知道民间所需。难怪道门会没落。这么说吧。贞观十三年，道观新增十八座，基本都是官府出资建立。而佛庙，一口气增加三百多座。基本上都是民间百姓慈善捐助建立。这难道还不能表明道门地位岌岌可危吗？这总不会也是我李文功杜撰的？”
太上脸色阴沉道：“此事当真？”
李文功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故而，我才在想，是不是写一些简单的驱鬼，除魔咒文，再画一些镇宅的符文。最终重要的是，它要像佛门的佛光一样，叫世人能真切看见！相信它，信仰它！要不然。不需千年。百年后，道门就绝不是佛门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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