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此次出征非儿臣本愿，您现在若是不理睬儿臣的话，那恐怕这两三年都见不到儿臣了，战场上刀剑无情，万一到时候儿臣出了意外的话，那母妃……”
淑妃懒懒的瞥了他一眼，“睿王此次突然发动，定不是无缘无故的。皇后虽然脑子不灵活，但是也不是个蠢笨无能的。我只是奇怪，他要是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借口，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来诬陷皇后。”
秦懿顺势坐在一旁的小榻上，“这皇后定是没有这个谋略的，她也没有这个胆子，只是儿臣怀疑，是有人给齐言支了招，他的目的定不是单单如此。”
桂枝从外殿中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红木的托盘，上面放着两盏茶并几样新式的糕点。“王爷，这是娘娘特意起早给你做的点心，现在还趁热，你吃完了在谈其他的事情吧。”
“这是母妃做的？”秦懿定定的看向那个盘子里面的点心，目光呆滞，完全忘记了一会要说的话。
据说他刚出生没多久，母妃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应该独立，不能整天粘着娘亲，于是她便擅自将他的饭食换成了她亲自煮好的米粥上滤过的汤水，据说他喝完之后连吐不止，太医来了也不敢用药，只有让他的乳母将药喝了才作罢。
据说他四岁的时候，母妃突发奇想要熬鸡汤，于是他变成了那个试汤的小可怜，可这要是普通的鸡汤也就罢了，她为了提升鸡汤的功效，在里面加了一大堆的黄连苦参之类的药材，那味道，连小厨房里面的大厨都没忍得下去。
之后重重，暂且不提。但是他依稀记得母妃应当是放弃了这个兴趣的，怎么又突然地想要重操旧业。
桂枝的眼中带着怜悯，“王爷，这如意糕是娘娘新学的，你还是把它吃了吧。”说着又看了淑妃一眼，继续说道，“奴婢替娘娘保证，这次的如意糕绝对可口。”
如意糕，名为如意，可看来实在是不如意。本应该是婴儿拳头大小的糕点，现如今竟是成人拳头大小的糕点，上面还别有心裁的用筷子歪歪扭扭的写了“如意”二字。
秦懿略显艰难的拿起一个，注视良久，试探的咬了一口。
这一刻，如烟花般绽放，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杂糅到一起，秦懿竭力维持着面部不扭曲，然后深吸一口气，淡然的看向淑妃，说道，“母妃，您说吧，这次是儿臣的错，您有什么要儿臣做得。”
摊上这么个娘，秦懿表示，他真的过得很苦。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担心你出征之后你想念我，所以特特的想着做一顿饭给你吃，你这么说岂不是糟蹋了我的一番心思。”
这便是得了好处还卖乖了，不过这话秦懿也只敢在心里面腹诽一下，说出来却是不敢的，
“儿臣替母妃办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是应该做的，母妃何必客套？”
“你说的甚是有理，既然这样，你就把你府上的那尊白玉佛让人送过来吧。”
秦懿嘴角抽搐，摆这么大个阵，竟然就是为了一个玉佛，白瞎了他还吃了一个糕点，现在嘴巴里的还全是怪味道。“等会儿臣回府便叫人送过来。”
淑妃这才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可以滚，你可以跪安了。”
桂枝摆着一张笑脸将秦懿迎出去，到了店门口才小声说道，“王爷莫要怪娘娘，娘娘也是心里不舍，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本王知道，在本王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还需姑姑好好照顾母妃才行。”
“这是奴婢的职责，不过王爷在外艰险，也得保护身体才行，不然娘娘会心疼的。”
过来一会儿，秦懿才回了王府，他派了稍稍稳重的秦四去，又去沐浴熏香了一番之后，才使了轻功往沈府去。
他这一走的，一年算少的，万一来个三年五载的，妍儿没有等他，那他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哪儿去找回一个媳妇呢。
钟粹宫的内殿中，桂枝无语的看着笑个不停的淑妃，然后说道，“娘娘，您说您这是何必呢，王爷不日就要出发，您就不能亲手缝个衣服什么的，怎么就非要亲自下厨呢？”
淑妃随手拿起一盏清澈的茶水，轻抿一口才说道，“本宫也不是非要如此，这平西将军他是非当不可，本宫只是气恼自己没用，不能让懿儿有一个安稳的生活。”
桂枝叹了一口气，劝道，“娘娘安心，王爷是做大事情的人，这来来回回征战数年也没有出过事情，这次也一定会一样的。”
……
这一次明宗虽然表面上是为了皇后才迎战，天下人多赞他有情有义，就连后宫中的不少嫔妃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有皇后心里清楚，她经此一遭算是不中用了。
若是一个普通的妃子，明宗是定然不会犹豫便可直接送给沧溟处罚的，可皇后是国母，在某种方面上代表着天耀的脸面，若是将她送了出去，那便是不战而降。
外人看来明宗与皇后伉俪情深，可皇后现如今如同在冷宫一般，开支减少，就连宫中的宫女和太监都少了一大半。
“娘娘，这是今日夫人晚膳，您多少用些吧”嬷嬷劝慰道。
皇后无力的撑着额头，“都撤下去吧，本宫没有胃口。”
“娘娘，你再不济也得替太子殿下想一想啊，万一到时候您倒下来了，那太子殿下可怎么过啊。”
“昼儿。”皇后看着远方，“是本宫对不住他，这一次，终归是连累了他。”
“可是娘娘，您这也是遭人陷害，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
皇后看着嬷嬷，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真相大白？不可能的，两国之战，原因竟然是本宫这个失宠多年的妇孺，说来也是可笑，本宫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做一个端庄贤淑的皇后，如今看来，遗臭万年倒是一定的了。
“娘娘……”
“不用劝了，都端下去吧，你们也都下去，让本宫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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