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龙二便将他的话挡了回去，“心不甘情愿的，本姑娘也不愿意听。杜若，你不必开口了。你所求之事，我绝不会做。我只问你一句，可愿意为了陈明尚放弃一切？”
杜若费力地点了点头，答道：“小姐，我……自然是愿意。”
龙二听完，转身看着慕非白。
慕非白虽然面无表情，但声音并未带着寒意，他右手结印，拿出一道黄符，口中默默念了一句，那黄符便飞到了杜若的胸前。
随后金光从黄符溢出，化成无数根小线进入杜若身体之中。杜若面色平和全无痛苦的模样。当黄符消失之后，杜若苍白的脸颊上有了红润之色。
慕非白这时开口道：“你若要同他在一起，就做个人。”
杜若坐起身，吃惊地看着慕非白，“这位仙友的意思是……我……能做人？”
慕非白颔首，答道：“你本就修着仙道，真身被毁，但体内妖丹还在。自然是能做人。”
听到慕非白的话，龙二此刻是彻底呆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慕非白，停顿了许久才问道：“出尘君如何知道杜若的事？”
慕非白道：“那些杜若……”
龙二恍然，“出尘君同那片杜若花通感了？”
慕非白颔首，同时从袖中拿出一张未曾写字的符纸，将它交给陈明尚，“我有一法能将她变作普通人，但此后你要失去一半光明，你可愿付出这种代价？”
陈明尚不假思索地说道：“别说是一半光明，就算是两只眼睛都看不到，我也心甘情愿。只求仙友救她，我不愿看着她这般痛苦。”
慕非白道：“嗯。那你便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符纸之上。剩下交给我。”
“不可，仙友别让明尚付出代价。我不愿见他失去光明，即便是一半的也不好。我希望他是完整的。”弄清楚状况的杜若连连摇头，她宁可自己死也不愿陈明尚出事。
看到杜若这般激动，龙二过来贴了个定身符，杜若便动弹不得。
龙二：“有些选择该由他来做。”
杜若：“小姐……你该知道那法术。”
是啊，我知道那法术，该着急的应当是我吧。
要说这将妖族变成普通人的法术，叶名扬曾研究过，他画了一张又一张符纸，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终究还是失败了。那时叶名扬告诉龙二，让妖族转命是逆天而为，一要机缘，二是要付出代价。他没那机缘，就算付出了代价也试不出这种法术。
慕非白如何会？他又付出了什么？
龙二心中生出阵阵不安，在陈明尚将血滴在符纸之上时，龙二紧张地抓住慕非白的手，急切地问道：“出尘君，这法术逆天，你是如何学会的？你付出了什么？”
慕非白闭上双眼，慢慢吸了口气，随后轻轻吐出，风轻云淡地说道：“并未付出过任何代价。”
龙二半信半疑，再次问道：“出尘君当真未付出代价？”
慕非白颔首，“未曾。”
龙二看慕非白这般笃定，也愿意相信他并未付出代价。否则她实在想不通如慕非白这样的人，为何要付出代价学这种法术。
陈明尚的血已经滴在那符纸上，慕非白接过符纸，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那道符纸，他将符纸贴在陈明尚额头，那符纸便一动不动。而陈明尚也一动不动。
接下来，慕非白看着那给龙二定身了的杜若，左手卷起一团灵气，灵气化手落在杜若丹田之处。
取出妖丹是极其痛苦的，尤其是杜若这种真身被毁的花妖，更是要比旁人痛上百倍。但她忍着，一声也没叫。她知道自己若是叫了出来，这陈明尚会痛。
终于是，一番锥心刺骨之后，杜若的妖丹离开了身体。
慕非白将这妖丹碾成粉末，又将妖丹的粉末涂抹在陈明尚额头的符纸上。
接下来，只见慕非白咬破手指，以血画阵，在陈明尚和杜若只见画了一个六角符阵。
慕非白解开了陈明尚的定身术，对着他说：“我说一句，你学一句。”
陈明尚颔首。
慕非白道：“东禹陈明尚，愿以右眼为祭，换杜若人身凡命！”
陈明尚：“东禹陈明尚，愿以右眼为祭，换杜若人身凡命！”
两人话音落去，一道白光从阵法中溢出，瞬间占据了整个山洞。陈明尚的右眼没了光泽，杜若的心停滞又猛地跳动。而龙二和慕非白则被这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成了，这法术终于是成了！
白光消失之后，慕非白看着那没了妖气的杜若，脸上不察觉地闪过一抹笑意。他转头看向龙二，龙二还未睁开眼睛，她的眉心再一次出现了红色火焰。
“明尚、我……我……我真成了普通人。和你一般的普通人。”杜若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那早已泪流满面的陈明尚。
陈明尚过来将杜若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深情道：“这样，父亲便再不会拆散我们。”
听到这句，龙二睁开了眼睛，她冷笑一声，说道：“陈公子，这个你可保证不了。你那父亲我瞧着是势力的很。怕是杜若做了凡人，他还是有理由拒绝这门婚事。”
陈明尚被龙二泼了一盆冷水之后，不仅没生气反倒是清醒过来，“是，这位姑娘说的是。父亲定能找出理由悔婚。不行，我要带着杜若离开东禹。”
龙二摇头，“私奔啊？这主意可不好。杜若如今是普通人，她自然是想与你一同得到祝福，一家人其乐融融。你若带着她私奔，她如何心安。”
“可我若不带杜若走，父亲定会想出法子赶走杜若。我不能再让杜若受委屈。”陈明尚痛苦地说着。
龙二想了想，邪邪一笑，对着陈明尚说：“其实我有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陈明尚道：“什么好主意？”
龙二看看身边的慕非白，咬着手指，轻声说道：“有些人啊，是要吃些苦头之后才会大彻大悟。你父亲就是这种人。所以，我想给他下毒！”
“不可，小姐，不能毒死陈员外！”杜若紧张起来。
龙二耸耸肩，俏皮地说道：“你啊，真是蠢货。人家对你这般不好，你还要以德报怨。也罢，我就同你们说的清楚些。我要下毒并非是要害死这陈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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