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稳婆出门之后按照唐芃芃的要求报了丧，见多了这种情况，反倒显得多少有些麻木不仁，直截了当的便将丧给报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血崩了？”
肖氏的语气紧绷，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孩子，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怪物就是那个被圆通大师预言说是贵人的孩子。
“按理说刚刚夫人的生命体征已经逐渐的趋于平和了，后来喝下了小姐开的方子，血便越来越多，坚持到将孩子生下来，便不行了。”
那稳婆的眼睛闪烁，一看便是很有预谋的说出这样的话。
“夕雾死了，死了。。。”沈文斌的目光呆滞，虽然夕雾生下了怪胎，但毕竟是自己倾心爱恋的人，现在就这般香消玉殒，实在是很难让人接受。
一听稳婆这样说，肖氏的脸色变了变，自己其实并不是很关心这夕雾的情况，她的死活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但是这个怪胎却成为肖氏心里抹不去的阴影.
“你们说清楚，怎么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肖氏稳了稳心神，尽量的不去看地上的那个怪物，只是盯着两个稳婆问道。
“开始的时候，里面的夫人情况的确是很不好，因为胎儿过大，骨盆还窄，中间一度用力过猛，但是只要胎儿出来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不知道为什么便突然血崩了。”
此时的沈雅静已经幽幽的转转醒，刚好听到了稳婆说的血崩，当时便反应过来，这个时机刚好，可以趁着现在将所有的脏水都往唐芃芃身上泼，毕竟这药方可是唐芃芃亲手下的。
“稳婆，你是说，夕雾本来是没事的，是因为喝了芃芃的药才血崩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时求着芃芃进去救人的是你，现在人没救回来，你还想往芃芃身上泼脏水？”
夏柔儿皱皱眉，这沈雅静怎么无时无刻的不想毁掉芃芃的名声？当下便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往外冒。
这夕雾生了个怪胎，就算是不血崩，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活下去，不过当着众多外人的面，肖氏还是摆出一副公正不阿的面孔来吩咐身边的祝嬷嬷道：
“你进屋看看，要是拾掇完了，便让大小姐出来回话。”
不出一会的功夫，祝嬷嬷便带着唐芃芃出来了，那个怪胎已经被重新包起来了，经沈剀刚刚那恐惧的一摔，已经没了呼吸。
“祖母。。。”唐芃芃的眼睛红红的，倒不是为了夕雾的故去难过，着实是觉得夕雾的死带给自己太多的回忆，与其说自己是在哀悼夕雾的逝去，不如说实在缅怀自己的过去。
“刚刚稳婆说，夕雾是喝了你送去的药才血崩的，你那副药真的没问题吗？”
在大顺国，死于难产的孕妇是要上报给官府，经过仵作来验尸，确认不是因为用错药或者是被人蓄意谋害的，才能顺利的入殓，现在夕雾死的这般惨烈，如果官府验出来是人为的，那就真的成了大麻烦。
唐芃芃何曾不知道肖氏在担心什么，在肖氏的心里，何曾有过别人？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
“祖母，我开的方子都是书本上有根据的，肯定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话音未落，便从门外陆陆续续的进来几个人，都是早些时候散出去找大夫的，将大夫带了回来。
这几个大夫面面相觑，很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从外面一进来，很浓重的血腥味，然后进门便是下人跪了一地，一个老太太正问着一个少女的话。
沈雅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直接冲进屋将夕雾喝药的碗端了上来，交给大夫：
“劳烦几位先生给看看，这药有没有什么问题？”
那几个大夫接过了碗，仔细的闻了闻，彼此看了一眼，派出来一个看起来年龄稍长的大夫问道：“请问这药是给谁喝的？”
“刚刚这屋子里面的夫人骨盆狭窄，子宫收缩无力，夫人使不上力气，孩子的个头比平常人家的孩子个头大，这胎头和骨盆不相称，再加上夫人可能受到了惊吓，胎儿自动呈现了保护的状态，大头朝下，脐带绕颈，然后有大夫给下了这个方子。”
那稳婆跪在地上，双手将唐芃芃刚刚写的药方规规矩矩的呈献给大夫。
那大夫接过药方，刚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这药方是谁开的？”
“我开的。”唐芃芃站在阳光下，浅粉色的外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这药方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里面可是有一位麝香。。。”
大夫的话还没说完，肖氏的脸就变了，这麝香可是直接导致流产的东西，不管是催产还是干什么，都是孕妇死都不能碰的，瞬间眼睛便直直的看向唐芃芃。
沈文斌听着这话，猩红的眼睛也是转向了唐芃芃，就是这个毒妇害死了自己的毕生所爱。
白芨和白茉站在唐芃芃的身后，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沈文斌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们真的很担心，下一刻他便会直接扑上来。
唐芃芃却没有在意，直接走到大夫的跟前，伸手拿了药方，对着那稳婆微微的笑道：
“你确定这张单子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老奴不识字，不知道方子上写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些字和我平时常用的那些方子的字不一样，便想着万一能治好，回家让我儿子给我记下来，下次接生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可以用的上，便一直揣在怀里。”
那稳婆想了想，便解释道。
她的话说的合情合理，这稳婆接生的时候，都有顺手拿走药方的习惯，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药理知识，形成新的方子，这是稳婆行业中不成文的规定，从来也没有人质疑过。
“也就是说，我给你的这个方子，除了你看过，便只有药房的先生看过，没有经过别人喽？”
唐芃芃的一直处在很平静的状态，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是，没有别人看过，但是中药却是经过了很多人的手，最后是你身后的绿衣服姑娘拿走熬制的。”
稳婆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沈雅静，竟然换了一种说辞。
“你的意思是，我的丫头在药里做了手脚？”
唐芃芃轻轻地笑了，身后的白芨却是微微一愣，这怎么说来说去说到自己身上了？
刚要开口，便被唐芃芃拦下了，丢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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