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姑娘们还不肯走，非得跟在我的后面，意图想要跟我共进退。
只有小雪球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小姐姐们，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这群人奇装异服的站在这里，“这，大家这是怎么了？”
在她被春风阁的人抓进来之前，我才刚刚接手风月馆，还没来得及做这些事情，可时至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虽然我们还是同样做小姐的，可至少，再也不会有孤身一人的感觉。
“回去再跟你说。”这里的人并没有因为小雪球的茫然就觉得她格格不入，而是低着头说了一句，她们的神情温柔。毕竟，小雪球也是为了刺探春风阁的情报，才被抓住的。况且，当时过来的小雪球一定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不计后果大张旗鼓的过来救她。
可以说，小雪球是抱着失败被折磨的风险，在这里待着这么多天。
“好。”小雪球也没有再继续多问，只点点头就应下了。
她的这分机灵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难怪红姐这么看重这个小姑娘。不大的年纪，做事情还算聪明，还挺会看眼色的。
“行了，没必要的人就不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我们春风阁可不是慈善机构，不会白白给你们饭吃的。而且，你们待在这里，又不是我们春风阁的人，是什么意思？说出去，可就是来我的地盘抢饭吃的。”
春姐淡淡的说着，缓缓的语速，却满满的都是攻击和驱赶。
“那让燕儿姐跟我们一起走！”小姐们依旧不放弃的喊着，拉着我的手不放，想要我跟着一起回去。
“算了，大家都回去吧。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回去的。毕竟都是一个场子的老板，相信春姐也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我笑着安慰着身边的姑娘们，在她们诚挚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被关心的温暖。
这种温暖，和之前刘先生所给予我的并不一样，那份温暖中永远带着我的仰望和忐忑。即便是在最高兴的时候，我的内心仍旧充斥着不安全的虚幻感，仿佛下一瞬间，刘先生所给予我的那些就全都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最后刘先生……果然证明了都是虚幻。
可这些女人们不一样，她们第一次学会信任别人，那颗心却是最为纯粹的。她们希望的不过是我能和她们一起回去。即便中间掺杂着希望我重新振作莺莺馆的愿望，可至少，这一刻，她们每一个人都真心无比。
眼泪渐渐湿润了我的眼眶，我看着这些姑娘们转身不舍离开的身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底情绪复杂。你看，人心的得到是这么容易，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将这些真心看做不值一提的东西。
既然那些男人们不珍重，那就让我来替他们珍惜吧。
“你倒是挺会收买人心的。”等人走了，春姐站在我身边淡淡的说着。她的眼神甚至都没有看向我，而是看着那些一步三回头的女人们，眼神有些复杂。
我却是摇了摇头，“比起收买人心，调教人心，我应该是怎么都追不上那个程医生的。他就算是被揭穿了变态的行为，就算是被抓了，还有那么多姑娘愿意为他去死。”
“就凭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是啊，谁也比不上他的本事。看着也就是个臭男人，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春姐点了点头，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不过，就算可以，我也不会变成他那样的人。程医生……他根本就不配称为人。”我沉着一张脸说着，“用暴力的手段去支配别人的人生，逼迫别人去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春姐，你觉得这样的人，能被称为人吗？”
就像是现在，春姐逼迫我去接客，逼迫我交换小雪球一样。
这种强迫性质的行为，真的能做的下去吗？
春姐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潜台词，她风情万种的扭了扭腰，瞥了我一眼，“哎哟，这人才刚被带走，燕儿你就想着离开了？可真是会打算啊。”
“你留我在这里是没用的，我不懂怎么伺候男人，我懂的，只有怎么在男人的脑袋上砸掉一个酒瓶子。”我缓缓说着，神情严肃。
说真的，如果我真的知道怎么讨好男人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征服不了刘先生，反倒是被他当做一个工具，欺骗着去做各种事情，最后落得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如果我知道风月馆落魄到这个地步，我的要求恐怕就不是让刘先生把它给我，而是让他替我重新买一个小场子了。就算是起步低一点也没关系，至少我还能够踏踏实实一步步的好好走下去，而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时都在失败的边缘徘徊。
“呵，燕儿，你这样说就不像话了。谁不知道你就算是在那种培训学校里面，可都把一个医生一个老师给迷得团团转，硬生生的毁了别人的人生。”春姐却是嗤笑了一声，满是不屑的说着，“就你这样的，还敢说不会勾引男人？如果你不会的话，那我们馆子里的人就都不会了。”
春姐的话倒是让我一愣，我没想到，她竟然将我在杜鹃女子高等学校的事情都查了个一清二楚，这些应该都是隐秘的消息，她从哪里……
忽的，我想到了茉莉那个姑娘，她当时知道我去了那个地方上学，所以，应该是她。
也是，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如果拿着老板想要知道的信息当投名状，无论怎么样，剩下的路都要好走很多。
“是茉莉跟你说的？”我问了一句，却没期待得到答案。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春姐竟然点头应是，“对，就是那个小姑娘。不是我说，你这女人缘可不怎么样，我随便一问，她就把你的消息告诉了我。”
说着春姐就笑了起来，笑容妩媚里带着寒冷的意味。
我却忍不住也笑了一笑，“是啊，我要是女人缘好，你也不会这么跟我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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