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丹凤就乘坐马车离开了这个村子, 跟随的王妈等人有些不解, 却什么都没问, 完全按照丹凤的命令行事。
对小丫鬟来说，离开了这个闭塞的村子，到城里反而更好，起码出门能见到的热闹也更多，不像这里, 似乎多久都是一样的景『色』。
“啊, 我还没见过那位仙子呐！”
坐在车厢里, 这样惊呼了一句的小丫鬟, 语气之中透着些遗憾。
王妈跟她坐在一个马车之中, 听到这话，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除了姑娘，哪里还有什么仙子。”
更有经验的她显然很快弄清楚了主家喜欢听怎样的话, 人前人后, 都不会忘记这个原则, 哪怕她见过那位孙夫人, 认为对方的美貌的确能够跟自家的姑娘相比。
“是了是了，王妈说的是。”
小丫鬟俏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 她显然也不是木讷得无可救『药』。
村中，早起的织女听着树上鸟儿的鸣叫，看着昨日织就的锦缎, 心里想着这些是否能够换到更多的东西，短短时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且为每次能够换得的东西保持着一份期待。
孙守义牵着牛在耕地，有了娘子之后，他似乎也变得勤劳了一些，前金牛星的老黄牛不紧不慢地走着，这样的日子更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
“她还是失败了。”
老黄牛眼中的灰暗让他的眸子都不再明亮，显出老年该有的衰老来，不可更改的过去，如同已经成型的现在。
“我就知道，她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 …若是她真的成功了，我们又算什么？”
“那个世界之中的一切，那个世界之中的我们，我为什么要帮助那些，帮助另一个‘我’去获得更好的未来？”
“便是真的成功了，又会真的更好吗？有些事，或许是注定的。”
如果万仙阵没有失败，如果封神榜没有他们的名字，那么… …圣人不出，他们又能改变多少呢？
与其期望那太过遥远的未来，还不如着眼眼前。
老黄牛的目光落在脸上带着痴笑的孙守义身上，他还在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不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这是一场无望的反抗，小小的报复，抒发一下他们这些被迫上榜之人的怨念… …
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有些事情的结果早已注定。
他们所安排的，不过是让某些人的计划以另一种形式实现，这就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牛郎官村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城中，丹凤一直有让人关注，听到了一些后续，某一日，那位“牛郎”和他的妻子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至于那头老黄牛，本应该没有人注意的，却有明确的消息传来，说是那老黄牛其实是天上的金牛星，为了帮助勤劳善良的牛郎，让自己的皮助他们上天，与那仙子妻子相伴。
与之相对的还有王母娘娘的恶名，这让很多已经渐渐遗忘神名的人注意到了这位女仙之首的存在，同样被传颂的还有玉帝的威名，不知道多少人在幻想有那样一位岳父大人。
“两千年都未曾听到天庭威名，这时候倒是这样传扬开了。”
槐树精来找丹凤闲聊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他的话语之中倒像是还有一些内幕消息似的。
丹凤随意探问了一下，槐树精并没有说自己的消息来源，独自去外头转了转，他显然更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什么都能说给丹凤了。
这也正常，妖精化形之后的成长总是比较快的，这也是在洪荒时代为什么不化形的时候几乎看不到妖精修炼一样，天生天养，在化形之前拼的全是天赋底蕴福缘，只有化形之后才会考虑修炼的问题。
那个时候才是他们理智成长的时候吧。
槐树精的成长完全符合了这个规律，当然这也跟他之前单纯的生活环境有些关系。
“我知道我的雷劫是怎么回事了，是天庭的那些人… …”槐树精的话没有说完，其中蕴含的恨意让丹凤有些心惊，这是还没放下？
再看槐树精的现状，换成自己也是放不下的，本来能够好好有一个杰出的人形，偏偏因为对方成了现在这种半人半妖的样子，不要说人了，妖精看到都会退避三舍的，又怎能不恨？
完全是毁容毁人生系列。
“你打算怎么做？”
丹凤问了一句，算作对朋友的关心，这次槐树精过来还是给她带了不少的金银，让他以为对方去挖皇陵了，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让她收得都觉手软。
如果对方还是之前那种单纯模样，她大约不会多想，但对方如今这样，她只怕这些东西烫手。
槐树精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似乎他真的什么都不会做一样。
丹凤也没有再问，她们之间或者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了，了解太多也没必要。
“我想要放下一切，认真游历一番，你以后若是有事找我，就用这个吧。”丹凤给出了一块儿能够通讯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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