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雪心中七上八下起来。
吕宏的厉害她见识过，而且还被他锦里藏针的手段气得不轻，方熠平时却不怎么怼人，对待席韬略的方式有时让她觉得太过软弱，哪怕最后总是席韬略不知不觉间输得一塌糊涂。
另外这里可是基督教堂，季晴雪很担心一旦处理不当就会造成难以弥补的失误，因此赶紧紧跟而上。
就算方熠和季晴雪来到吕宏身边，他仍然只当成不认识。
“唐由和高建斌现在发展很好。”
方熠的开场白委实让人出人意料，吕宏和季晴雪都是一怔。
当吕宏终于忍耐不住转头向方熠看去时，方熠忽然连连摇头。
“恭敬、庄严才是此刻该有的态度，要不然你就成为此处的另类了，哪怕到时候亮出身份，你仍旧是一个不受这里欢迎的人……”
“你觉得一个不受这里欢迎的人能问出些什么？”
吕宏心中惊骇不已。
事实上在汤东拙办公室中的较量，他一向认为那是方熠沾了汤东拙的光，所以最后案件归于特别凶案调查组也是汤东拙的功劳。
和方熠无关。
但此刻方熠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吕宏深深感到不安。
先利诱后威胁，每一句话都点中他的死『穴』。
该怎么回答？
“回去。”
吕宏还在思索，一脸虔诚、恭敬的方熠却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却像两把锋利的钢刀扎入吕宏心中，让他一时间感到透不过气。
——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方熠却轻轻叹了口气。
“这次不行，你什么都得不到。”
沮丧的情绪忽然间就将吕宏完全淹没，已经被人点透心中的盘算，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在这里？不过，强烈的不甘心终究使他决定努力一下。
“那就是说以后终究是会合作，不如就放在这一次不是更好。”
方熠的唇角处忽然逸散出一抹淡淡的凌厉。
这种凌厉旁人根本感觉不到，就连季晴雪也一无所觉。
只有吕宏有种强烈的感觉。
——他很愤怒！
“为什么？”
即使如此，吕宏还是不舍得就此离开。
“唐由和高建斌并不是因为那件案子而升职，你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件案子最后告破而一步登天，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捷径。”
吕宏如遭雷击，久久一言不发。
方熠对季晴雪使了个眼『色』，悄然离开吕宏身边。
他相信吕宏是个聪明人，只不过一时间被权益蒙蔽了心智，只要想明白了，将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那么自然就会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证道结束后，方熠随同众人起身唱赞美诗，季晴雪向吕宏处瞧去，却发现已经找不到。
心中还在疑『惑』吕宏为何这么好对付，方熠忽然轻轻拉了她一下。
“待会你去找那个牧师聊聊。”
季晴雪一怔。
“就我？”
“对。”
“那你呢？”
“我在外面等你。”
季晴雪有些转不过弯，“聊什么？”
方熠脸上忽然慢慢逸散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对季晴雪招招手。
季晴雪从未见到过方熠这种模样，犹豫了片刻才更靠近了些。
“待会无论你和牧师聊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记住一点，不要暴『露』身份，绝对不能流『露』出一点警察的气质。”
“什么？”季晴雪惊讶不已，“那就是不问案子？”
方熠却不再说话，在赞美诗的歌声中走出教堂。
……
一直到十二点二十分，季晴雪才走出教堂。
“那个牧师有没有感化你？”
方熠问的问题委实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怎么想都应该问一些和被害人有关的话，而且季晴雪自信和牧师的聊天掌控的相当巧妙，绝对没有暴『露』刑警的身份。
然而为什么方熠竟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好像和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
想了好一会，季晴雪才肯定地说道。
方熠沉默地低下头，不过时间并不久他就抬起头，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季晴雪心中蓦然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只是一时间还不能确定。
“走吧。”
方熠说走就走，干脆的让人无语。
就好像今天来定山教堂就是一次单纯的游玩。
季晴雪那个想法更加强烈。
——难道方熠已经对这起案件做了定『性』？和什么基督教、天主教或是哪个教堂，甚至什么民间组织全无关系？
……
特别凶案调查组办公室中很忙碌。
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朱喜忽然不断摇头叹息，心中直庆幸他有一间单独也只允许他一个人掌握的办公室。
要不然他还怎么偷懒？
想到偷懒，朱喜就想起今天可有一个新网络游戏公测，宣传上的画面可真不赖，应该赶快去看看。
手机就在此时突然响起。
他一看来电号码，那张脸立刻垮了下来。
是方熠的电话。
一般来说，方熠打他电话一定是有事吩咐，看来想要偷懒的想法刚开始就只能结束了。
“老大，什么事，找我就对了，是不是要查一下席韬略在干什么，我有办法进入京都市的天网系统，不过会被查到，到时候有事你要顶着。”
“别废话，将所有受害人的资料重新整理，我要找到新的相同点，这段时间所有组员都会做这件事……”
“你的任务就是随时归档，随时调整，我只给三天的时间。”
“是，老大。”
朱喜是哭丧着脸应下来，他当然很清楚这可是一件相当繁琐的事，不过当电话挂断后，他立刻觉得必须让所有人都提前知道这个坏消息。
“兄弟们，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老大布置了新任务，这三天里我保证你们会累个半死。”
敞开式办公室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朱喜觉得很愉悦，终于能让这么多人分享这种痛苦，那么痛苦也就会减弱许多。
但是他的愉悦实在太短暂。
办公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大、整齐的叫好声。
“好！”
朱喜那张嘴很夸张张大，就连一个包子都能整个塞入。
“疯了，疯了，难怪都会来这里，我们这里绝对是疯子集中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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