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说，要他为她写一首诗。
姜生的心咚咚乱跳，男子赠诗，乃是表达对女子的爱慕之意。
小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便如此大胆的让他赠诗？
姜生转念一想，黄小姐那般进退有度，若是知道，应当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可是，小姐性子如此潇洒，与一般女子不同，她会不会正有此想法？
此念头刚刚一起，就被姜生否定了。
小姐那般人物，岂是这般的人？
姜生揉着摔疼的屁股走向自己的房间，脑海里全是那黄姑娘的一颦一笑。
黄柠梦走回亭子，红烟果然听她的话，守在这里半点没动。
“红烟，今晚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半个字。”
“是，小姐。”红烟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被她的语气吓得不轻。
“若你泄露出去，今后你别想再过一天好日子。别拿夫人来压我，她压不住我。这一点，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是。”
……
“什么？那小蹄子真是这样说的？”丞相夫人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娘，小声一点，东西两厢虽然隔了些距离，但并不是很远。”红烟站起来捂住了丞相夫人的嘴。
丞相夫人拉下她的手，横眉冷眼，语气不善地道：“哼，她的婚事还捏在我的手里，只要我在老爷面前多说两句，到时候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压不住她？笑话！”
“她要是嫁出去，我，我岂不是要跟着陪嫁？娘，我不要！”红烟很害怕，黄柠梦是魔鬼，她不要跟着她一辈子。
“你是娘的好女儿，娘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面推？你放心吧，把她嫁出去之前，娘会把你要过来的。”丞相夫人拍着她的手，柔声道。
红烟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了黄柠梦的眼神，还有她的话。
——若你泄露出去，今后你别想再过一天好日子……
红烟脸色一白，若是她把事情告诉娘，娘真的能把她从黄柠梦手里要回来吗？黄柠梦真的好可怕。
丞相夫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和颜悦色地问：“烟儿，怎么了？”
“娘，我害怕。”红烟投进了丞相夫人的怀里。
丞相夫人拍着她的背，感受到她的害怕，心里头一阵怜惜，好好的一个女儿，都让那小贱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母女两个脉脉温情，另外一个屋内，黄柠梦听完戒指的转述，嗤笑一声。
“这对母女真是奇葩，主人又没有做什么，就搞得跟仇敌似的。”戒指无语了已经。
黄柠梦被它逗乐了，红烟才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加上从小的经历，心思更加敏感脆弱，她那样对她，不会给她产生心理阴影才怪。
不过她没想到，红烟竟然真的不敢对她阳奉阴违。
翌日，黄柠梦换上一件蓝色绣兰襦裙，头上简单的簪了一根玉簪，平常绾到只及腰的长发，如今披下来，几乎快到膝盖了，她拿着佛经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十分淡定地一边捻珠一边诵经。
红烟站在后面偷偷地看着她的背影，那幽幽的眼神里面带着三分恨、七分怕。
“丑人多作怪。”戒指很想瞪死红烟，它家主人看不到，不代表它看不到。
见黄柠梦仍然淡定地礼佛，戒指这性子实在按捺不住，“主人，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她都快骑到你脖子上了，当丫鬟是这么当的吗？”
“她爱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我会因为她看我就少块肉？小戒，别忘了，她才是主角。”黄柠梦有些好笑，她和红烟之间本来就是有过节的，被这样看着很正常。
“是主角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戒指生气道。
“并没有为所欲为，不还有我吗？世界上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把他们压制住，且看罪行。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会犯罪，主角也是人，虽然身上有好运加持，但他们也是一步步长大过来的。他们有些坏，有些好。”黄柠梦从容地道。
“主人，你变了。”
“嗯？”黄柠梦微微挑眉。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为主角说话。”甚至在上上个世界结束的时候，还想跟主角不死不休。
黄柠梦微怔，“大概是上一世养孩子的后遗症？”
“我看是。主人你醒醒啊，你看看你身后这个，不要觉得她好收拾，一个爆发起来，就是给你劫难的开始。”戒指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我就是要等她爆发起来，看看她的被迫害臆想症，到底有多严重。”黄柠梦淡淡地道。
“主人……你这是还想着看病吗？”
“不是。为点细枝末节的事就处置了她，那未免也太降低我丞相之女的档次了。”
戒指……
突然有点崇拜的感觉是几个意思？
白天毫无波澜。
到了晚上，红烟又跟着黄柠梦出来了，浑身抖抖索索的，就像得了病的鹌鹑似的。
黄柠梦都想笑了，难道这丫头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句话吗？
明明都这么害怕了，为了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硬生生地跟了出来。
姜生早就在花园里的亭子下面等候了，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过来，立刻站直身体，右手覆于腹部上，右手背在身后，装出一副斯斯文文的正人君子模样。
“卧槽卧槽卧槽！”黄柠梦越靠近亭子，戒指就有一种满满都是槽点的感觉，“季如枫那是也算是个人才，这次挑些什么玩意儿投胎？简直瞎了眼！”
“挺符合他的个性的，这书生虽然情商不咋地，但却是状元之才。”黄柠梦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
“是啊，他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好的。而且关键的是他知道你肯定会附身到炮灰的身上。主角身边最惨的炮灰肯定非黄大姑娘莫属了。投胎投到离你最近的地方，这份心思对你来说肯定是珍贵的。”戒指酸酸地道：“可是他知不知道这根榆木脑袋是要抛弃你的，书呆子是怎么死的，黄柠梦是怎么死的，难道他一点都不知道吗？”
黄柠梦笑道：“他这是在相信他自己，也是在相信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把他拽回来。”
“你相信他，我可不相信他。”戒指不乐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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