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被抓了，丢进了牢房，醒来后人彻底冷静了。
当冼观曜提审他的时候，原本稳定的状态几次有崩溃的迹象，但好歹是稳住了，对自己所犯下的一切罪行供认不讳。
张屠夫确实是他杀的。
早些年他父亲还是这是十里八村里唯一的秀才，成日读书，不劳作，导致家里欠了大笔债，而张屠夫是债主之一。
那天李福回来晚了，遇到喝醉酒了的张屠夫。
张屠夫逼他还钱，还动了手，他想起张屠夫这些年对自家人的所作所为，一时气不过，将他骗到破屋，趁他呕吐的时候，拿石头砸在他脑袋上，给砸死了。
后来他害怕，躲回家里，成日提心吊胆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当作是张屠夫找自己索命。
如今说出来，反而好受多了。
冼观曜不信他的话，将他收监了。
张屠夫的脑袋上确实有被砸的痕迹，在破屋内也确实有沾血的石头，然而仵作的说法是，张屠夫死于他浑身的刀伤，流血过多而死。
至于死去的另一名屠夫，李福则是摇头，表示自己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着杀他。
疑问来了，第二个屠夫是怎么死的，而路勤之又去了哪里？
冼观曜想不明白，苏绾弦也想不通。
坐在忘忧楼的门口，旁边是李福养的那只黄狗。
它本想在衙门口等着自己的主人，却被看门的捕快给打出来了，苏绾弦见它可怜，就把它给带回来了。
后来，很惊讶地发现，这天狗竟然拥有人的智商，能够清楚明白地听懂她说的话。
一个头上缠纱布，一个脚上绑绷带，一个坐着，一个趴着，眼神都是空的，画面莫名地和谐。
“汪——”黄狗突然叫了一声，苏绾弦回神，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再摸摸旁边的狗头。
黄狗舒服地眯起眼，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肚子露出来。
苏绾弦继续给它挠肚子，很怀疑这只狗的智商：“你到底是人还是狗？是人汪一声，是狗汪两声。”
“汪……汪……”黄狗先是汪了一声，然后迟疑着，汪了第二声，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
黄狗在想什么，苏绾弦不想猜，而是用商量的语气道：“帮我找个人吧。”
“汪？”黄狗歪头，看着苏绾弦。
“等我给你拿个东西来。”苏绾弦起身，进了忘忧楼，不一会后出来，手里多了本书。
这是属于路勤之的，之前放在客栈内，苏绾弦给他收了过来。
她带黄狗回来，不是没目的的，既然没法训练搜救犬，那就找一只能够交流的狗吧。
“闻吧，这然后帮我找到这本书的主人。”苏绾弦将书放到黄狗鼻下。
黄狗认真嗅起来，不一会抬头，吐着舌头，看着苏绾弦。
苏绾弦这几天对它还是不错的，顿顿有肉糜粥，这是之前在李福家从来没有的待遇。
所以，稍微意思一下，帮她一个忙还是可以的。
“走吧，找人去。”苏绾弦带着黄狗走了，往衙门的方向去了。
这几天没有下雨，但是苏绾弦不确定路勤之的气味有没有被人群冲散，只能期望，黄狗的嗅觉也得到了变异。
来到衙门周围，黄狗停下来，呆呆地看着衙门的大门以及门口两个凶神恶煞的捕快，呜咽一声，回头看看苏绾弦。
“我知道你想你主人，可是没办法，他杀了人，虽然不能完全证明是他做的，但他自己已经承认了。”苏绾弦内心叹气，狗是好狗，但是不属于她，然而这样的狗她也不敢要，为了主人什么都干的出来。
“汪……”黄狗呜咽一声，低头搜寻属于路勤之的气味。
绕着衙门走了半圈，黄狗突然抬起头，冲苏绾弦汪汪直叫。
“汪汪汪——”
苏绾弦听不懂黄狗在叫什么，却可以感受到它激动的情绪。
“是找到了吗？”苏绾弦问。
“汪汪汪——”黄狗点头，低头一嗅，朝着某个方向走了。
苏绾弦赶紧跟上，随着黄狗跑入一条僻静昏暗而狭窄的道路，有好几次，苏绾弦都差点挤不出去，被卡在中间。
黄狗一只带着苏绾弦，穿过无数条难以通过的道路后，来到城墙下。
“汪汪汪——”黄狗扒着城墙，往上吠叫。
灵山镇因为地处偏远，害怕有敌突犯，所以城墙并非土墙，而是石墙，然而，毕竟是小城镇，城墙只有三米多高。
听见动静，守城的士兵往下吼：“把你的狗带走，这可不是你个小姑娘家能呆的地方。”
苏绾弦拽着黄狗，将他它拖到一边，认真问：“你的意思是说，路勤之从那里出城了吗？”
内心说不惊讶是假的，路勤之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从哪里出城的？
除非，有人带他出城。
但，苏绾弦想不明白，谁会那么无聊，带路勤之出城。
在苏绾弦陷入思考的时候，黄狗点头有摇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自己跟着思考，是不是自己带错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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