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琛从架子上拿下几个药瓶递给苏绾弦道：“这是你的药。”
苏绾弦将药装进袖袋，随着他继续往前走。
房间里是药味掩盖不掉的血腥味，地上是洗不去的血迹，缝隙里是干涸的血迹，黑沉的颜色，也不知积了多少层。
苏绾弦想起她第一次来找苏瑾琛时，他丢给自己的半死的兔子。
往角落里一看，苏绾弦看到了一个铁笼子，里面没有任何小动物。
苏绾弦走过去，摸着铁笼子，指间是透骨的冰凉：“你经常这样做吗？”
苏瑾琛一愣，瞬间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师姐不喜欢，我很少会去捉。”
苏瑾琛的标准就是，大师姐不喜欢的，他就不做，唯有抓小动物来实验这件事，他违抗了她的意思。
苏绾弦叹气，抬手推开窗户，叮嘱道：“有求知的精神是好的，但也要注意细节才是，个人卫生很重要，注意空气流通，我不想看见你研究没有半点成果，自己先病倒了。”
苏瑾琛听到她的话，有些诧异：“你不反对？”
“不反对。”苏绾弦摇头，看向窗外色彩鲜艳的药圃：“求真的过程注定是艰难而残酷的，总该有人做出牺牲。
所以，不是你死，就是后山那些小动物遭殃，我希望看见你长长久久地活着。”
苏瑾琛怔怔看着苏绾弦，看她沐浴在光中，线条模糊了，像云像雾，让他抓不着，心底却涌起异样的感受。
从来没有人，对他所作所为表示过这样的支持，哪怕是大师姐也没有。
苏绾弦转头看向苏瑾琛，接着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叫同门的弟子帮你一起抓，算是给他们的历练吧。
或者你可以尝试着养一批老鼠，是很不错的实验对象。”
没有小白鼠，苏绾弦只好退求其次，让苏瑾琛用老鼠了。
“老鼠？”苏瑾琛疑惑了，想不明白苏绾弦为什么让自己用老鼠。
“嗯？”苏绾弦尴尬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不是说不出来，但是她才怎么跟一个古人解释基因序列一词。
“这么跟你说吧，其实老鼠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相似的，所以，如果用老鼠来做实验，不对，试药，得到的结果和在人身上试药得到的结果很相似。”
苏绾弦尽量使用苏瑾琛听得懂的话来解释，但解释出来，完全没有其精髓，苏瑾琛也是云里雾里的。
“老鼠，怎么会和人相似？”苏瑾琛显得不可思议。
“不是和人相似，而是和人的基因相似，而且老鼠繁殖很快，可以满足实验需求量。”苏绾弦有些急了。
“基因？实验？”苏瑾琛敏锐捕捉到两个新名词。
苏绾弦不得已，接着解释：“基因涉及微观，如果有机会，可以尝试制造放大镜。”
显微镜苏绾弦是不敢想了，放大镜要想造出来她觉得都难，首先就得找到玻璃。
但，她该怎么制作玻璃，这是个难题。
“放大镜？”苏瑾琛又捕捉到一个新词汇，做了好奇宝宝。
苏绾弦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眼前这人已经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大师姐了，所以知道些别的东西也不打紧。
苏绾弦看了看，走到桌边，用食指粘起上面一点药渣：“比如这点药渣，你现在看着只有那么点，但放到放大镜下，你看到的是现在的数倍。”
苏瑾琛眼睛亮了：“那这东西哪里有？”
对于未知，人总是心怀好奇的。
好奇害死的，不止是猫。
苏绾弦弹掉指尖的药渣，摇头：“我也不知道……”
007觉着，自己有必要出来刷刷存在感了，要不然自己的宿主该把自己忘了。
“宿主啊，不就是放大镜吗，你要天文望远镜我也给你弄来啊。”007叹气道，身为一个万能的系统，有什么东西是他弄不到的呢？
苏绾弦未说完的话打住了，转而对苏瑾琛道：“改天我给你吧。”
“好。”苏瑾琛立刻点头。
这算是他和苏绾弦最愉快的一次聊天了。
之后，苏绾弦又和苏瑾琛谈了很多玩，交待给他一些平时做实验的注意事项后，苏绾弦离开了。
下午她还得宣布一些事，不能呆在这里。
将宗门内的所有人召集到一起，苏绾弦开始宣读自己制定的新规矩。
“我的规矩很简单，现在我简单地说一下，不能夜不归宿，有事打报告，每日有考勤，月底有考核，年底有审核。
每七天为一个周期，五天呆在山上，余下两天给我下山去，我会给你们分派一些任务让你们去完成。
每个月有七天到周围的城镇去，了解周边的一切，灵山地处偏远，消息闭塞，但我不希望你们成为一个眼界狭隘，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人。
所以，除此之外，每年有两次外出历练，会离开丽水府，为期两个月。
由于宗门人手不足，而且是第一次，所以这次会是我带队，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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