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全被白银这一声吼吓得又一缩脖子。
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知，知道。”
“知道那你还敢买？购买这种价值超级高的赃物，你怕不是下半辈子都想吃牢饭？”白银杏眼圆睁。
“可......可是这是我们的国宝，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它能回归我们国家啊。”金万全嗫嚅着。
姚言听他这话，突然一挑眉，“你说什么？那玉佛，是我们的国宝？”
类似的话在郑直的口中听到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啊，对，这尊玉佛，本来是元朝时期皇帝让供奉在这莫高窟内的......”金万全说。
听金万全这语气，他似乎知道的关于这玉佛的来历，比那珠宝鉴定师郑直要多啊。
姚言停笔，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今早上抓到郑直的时候，他似乎就说过，是雇主告诉他的，去滇市鉴定一件元朝的宝贝来着。
“哼，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可是今天你要真的买到这这件玉佛，你会心甘情愿地上交给国家吗？”白银叉着腰，指着金万全的鼻子问。
金万全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姚言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这家伙好听的会说，真要让他把买来的宝贝上交给国家，他怕是办不到。
“好了，金教授，麻烦您跟我们详细地说一说，这件你这么积极想要购买的原本属于我们国家的国宝，究竟是个什么来历吧。”
姚言抬头瞧着金万全，突然插嘴说。
白银原本只是让他来当个书记员的，不过姚言现在却喧宾夺主地开始审讯金万全，白银也没有多说什么。
金万全犹犹豫豫的，低着头绞弄着手指。
姚言提高音量，“金万全，你现在是跨国玉佛失窃案的涉案人员，你必须配合我们警方办案，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你知道其中的严重性吗？”
他这一声吓得金万全抖了两下。这个白嫩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胆小怕事。
别姚言一唬，赶紧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姚言。
“警官，我是敦煌的历史文化研究员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研究的课题，就是敦煌莫高窟第714窟涅盘窟里的佛像文化。”他看着姚言，又补充了一句，“地714窟就是刚才你们抓捕我们那一个石窟......”
姚言低头在本子上记录。
“根据我的研究和对古籍的检索，我发现在元朝的时候，有一位皇帝，对莫高窟的佛教文化很憧憬，他还命人用最上等的蓝田玉石雕刻了二十四尊玉佛，送到莫高窟来供奉，并大力在莫高窟开凿更多石窟。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因为有几个从西域过去的佛教徒向他传授佛法，说莫高窟有天佛庇佑，只要诚心供奉，便可向世人播授顿悟成佛之法。我花了许多年进行解析，终于能够肯定，那些佛教徒向这位元朝皇帝所说的‘成佛之法’，其实就是长生不死的法术。”
金万全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姚言的双眼中有着一种奇怪的似乎是强行压抑着的光芒。
而姚言听见“长生不死”四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姚言的身上，就有传说中的“神迹”，这“神迹”让他变成了一个杀不死的怪物。他能够切身体会到“不死”是一种什么样的奇特感受。
白银抱着胳膊，越听下去越是皱眉。
“等一下。金万全，你不是一个教授吗？你怎么会相信长生不死这种事情？”
金万全伸手抓了抓脸颊，“警官，我除了是敦煌历史文化学科的教授之外，我还是一个医药生物的博士......”
姚言看到他并不是在炫耀的意思，而是在向白银解释他对这敦煌玉佛的执着的原因——因为他本身是一个生物医药的博士，所以他才会相信那个元朝皇帝在追求的“长生不老”。
可是这似乎太过于诡异了些。
“我带队在敦煌考察研究已经好几年了，”金万全继续说，“不管是对敦煌石窟里的壁画雕像的研究，还是对历史传说的剖析，我都有一定的心得和成果。这尊玉佛就是当年的二十四尊佛像其中的一尊，它被摆放的位置就是第714号涅盘窟，那里有一个佛龛，专门摆放的就是这尊弥勒佛。”
姚言记得他刚才探头往石窟里看的时候，面对着入口那面没有壁画的墙上，的确有一个佛龛一样的凹陷，再跟印象里的佛像相比，确实是可以把那尊佛像放进这个佛龛中去的。金万全没有说谎。
“当年，那位元朝皇帝在莫高窟供奉了二十四尊珍贵的玉佛，为了求得长生的法门，当然他不仅仅是做了这一件事，还有许多其他的方法，但那不重要，在这莫高窟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二十四尊玉佛。可是到那位皇帝年迈垂老的时候，那些佛教徒都没有兑现他们的说法，皇帝依旧没能长生不老。”金万全双手交握，回忆着，“这尊玉佛之所以会去到缅甸，也是那位皇帝的原因。当年他已经老得快要死了，他自觉等不到长生不老的实现，他不愿意自己供奉在敦煌的玉佛可能实现的长生不死的法门被别人获得，于是，他派人将这二十四尊玉佛从敦煌取出，以赏赐的名义，藏在一批珠宝中间送去给了当年的‘缅中行省’，也就是元朝治下的缅甸国蒲甘王朝，给蒲甘国王当做礼物。而在运送的途中，玉佛的消息走漏了出去，被居心叵测的人盯上了，于是，去缅甸国送礼的队伍，被多方势力围追堵截，他们拼死最终只护住了一尊玉佛，其余的佛像要么被人劫走，不知所踪；要么在抢夺中损毁，被抛弃荒野。最终，这尊玉佛的来历被历史遗忘，所以现在它才会以缅甸国宝的身份再次出现，而当我得知这尊玉佛重新现世，并且在缅甸展览，就从多方途径打听到了那个神偷壁虎，让他去把这尊玉佛给偷来......”金万全小声说。
姚言这才恍然，原来这一切，都是金万全在背后操纵的。
但是，这玉佛，竟然本来就是我们国家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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