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蓉虽然害怕，却也有些不服气，“祖母，不过是几两银子买来的丫头，如何能与我这样公门千金相提并论？
“她服侍的不好，便是打杀了又如何？怎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梅氏对程蓉是彻底失望了，“原来如此……你到如今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是么？”
程蓉咬咬唇，“纵然有错，也不至于这般严重吧？”
梅氏懒得与她废话，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临走时吩咐：“大姑娘病了，连屋子都出不去！这病还过人，不许别人来探望她！”
这便是说程蓉“有恶疾”，程蓉这才彻底慌了，忙抱住了梅氏的手臂，“祖母，您不要这样！蓉儿错了！蓉儿知错了！”
梅氏用力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淡淡说道：“以前你跟我这样说的时候，我便信了你，以为你是真的知错了，原来不是。你口中说知错，心中却不以为然，所以你不会改，永远都不会改。
“在你心目中，祖母是什么？程家又是什么？只怕都没有你一时的心里痛快要紧。既然如此——咱们程家从来也不欠你什么。我们家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孩儿。”
“祖母！”程蓉六神无主，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人在一瞬间抽走了，“不，祖母！您别这样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没有您，没有程家我什么都不是！我跟您说过的，不管到了任何时候，我都首先是程家的女儿……”
“是啊，你说过，”梅氏疲惫地道，“但也只是说说而已。”
说罢便毫不留恋带着蓝嬷嬷走了。倚梅馆满院子的奴婢或者被发卖，或者被调到别处，偌大的一个院子里，除了两个负责洒扫的婆子，还有采莲采英两个贴身丫鬟之外，再无旁人了。
程蓉彻底与世隔绝，便是连生母崔氏也不能见。
再说崔氏和程苏那一头，得到了梅氏的吩咐之后，便客客气气与泼皮虚与委蛇，然后将之送走，派人在后面跟着。
偏生这泼皮是个极为精明的，带着人在大街小巷兜了好几个圈子，就此失去了踪迹。
如此一来，他手中的东西便成了悬在程家头上的一把刀。
崔氏和程苏都坐立不安，两个人赶去傲雪堂跟梅氏请罪。
梅氏神『色』疲惫，“我这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咱们大姑娘得了暴病，不能出来见人。你们赶紧请名医给医治吧。”
崔氏大惊失『色』，“老夫人，怎会如此？”
梅氏冷冷瞥了她一眼，“人生在世谁能逃得过‘生老病死’四个字？”
崔氏打了个寒噤，她已经从梅氏的眼眸中看到了决绝，若是再敢求情的话，后果只会更严重。
程苏自幼便不和妹妹在一起，感情不是那么深，他心中还是程府更重要一些，他知道若是程蓉活着，把柄便永远都是把柄，若是程蓉死了，便可来个死不认账。
梅氏让蓝嬷嬷把程蓉做过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她做出这样的事来，还不知悔改，咱们程家难道要因为她一个人彻底败落？你们也好生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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