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上书，抬眸看着锦屏，无可奈何地道：“你又听说了什么？”
前些时候，锦屏听到的便是程府之中那些细细碎碎的复杂人际关系，以及各自之间的利益链。
锦屏放下茶杯，笑嘻嘻说道：“这回是外头传来的消息。姑娘，您是不知道，现下外头都传疯了，说是天神降世呢！”
沈卿云撇撇嘴，“这种事情你也信？”
“姑娘，您还真别不信！”锦屏凑近一些，小声说道，“这天神只有两个人，却接连挑了六个山寨了！”
沈卿云眨眨眼，有些懵懂，“山寨？什么山寨？”
“就是占山为王的山寨啊！”锦屏两只手比划着，“戏文里不是说了么，会抢良家『妇』女去做压寨夫人的！”
这一回沈卿云明白了，感情就是绿林好汉？宋江方腊之流的？
“占山的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吧？”沈卿云随口说道。
锦屏吓得赶紧伸手去捂她的嘴，“我的姑娘哟，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大陈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太平盛世，这太平盛世还能占山为王的，您说他是好人？这要传出去可不得了！”
沈卿云把她的手拿开，道：“你接着说。”
锦屏拍拍心口，道：“就是这些占山的吧，多少都有些能耐，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偏生人家两个人就挑了一个山寨。
“据说，这两个人年纪还很轻，不过传闻中，他们都是青面獠牙的，那些被挑的山寨更是把他们形容成了妖魔鬼怪，就是那种能够化身无数的那种。
“但也有人说公道话，说这两个人不光年轻，而且看起来还十分单薄，但就是本领高强。三下五除二，就把整个山寨里能打的全都揍趴下了！”
“也不只是当地人知道，这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就是朝廷也知道了。要知道那些山寨都是经营了很多年的，在当地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就算是官府想要去收拾，也费劲。
“这回可好了，那两位天神一样的人物，先给官府送了消息，等官府派兵过去的时候，他们留给官兵的就只有两道背影。要不然也不能传出来是两个年轻人的消息了。
“姑娘您说，”锦屏面泛桃花，“这样的人是不是大英雄？”
沈卿云可不是锦屏这样的单细胞生物，她想的更多，“那两个人为什么去挑了人家山寨？他们单枪匹马的也不能带走山寨里多少东西吧？”
锦屏摇头。“人家就是替天行道啊！帮助当地官府剿匪呢！”
“可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沈卿云略一勾唇，“锦屏，你想过没有，剿匪原本就是官府的事，官府多年无功，却被这样两个人抢了风头，你说官府如何看待他们？”
“若是这样的事只发生一次两次还好说，大概这两个人是因为私人恩怨，顺便帮了官府的忙，但是他们挑的山寨定然不是只在一地吧？一山不容二虎，多少方圆之内定然只有一座山寨。
“他们挑的各地山寨总不能都和他们有仇。所以官府会不会把他们的举动解读为‘与官府宣战’‘挑战官府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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