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的语气稍有停顿，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人儿。
她很认真的在听着这个陈旧的故事，脸上所呈现出来的关切无关故事中的人，而仅仅是为了他。
他低头，轻吻在她的眉心，然后继续说道：“女人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到什么程度，以前觉得难以理解，现在觉得……让人心疼。”
君珩的大掌轻轻抚顺着莫笑雪的碎发，目光温柔中带着点点的歉意。
他想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可她这三世来承受的种种痛苦，却偏生都是源自于他。
长叹了一声，然后才又继续说道：“当时的母亲已经陷入泥沼无法自拔，于是她苦苦哀求让莫临渊不要走，留在她的身边。
莫临渊却并不为所动，他说他要回七曜斋精进自己的医术，然后继续游历，增长见闻，将来好继承师傅的衣钵将七曜斋发扬光大。
母亲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跟他分开，所以瞒着家人偷偷的跟着莫临渊一起离开的南崇国。
她想追随着他的脚步，走他走过的路，看他看着的风景。
也想去看看他执着着的七曜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后来，她顺理成章的拜入了七曜斋门下，取名素问，以避周家追查。
开始的两三年里，一切都很好。
莫临渊虽然不如当初对她的殷勤，再没送过她野花野草，也没再送过胭脂水粉。
但哪怕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只要能每天都见到莫临渊，她都觉得无比幸福。
直到有一次，莫临渊外出时遇到了两方人马在厮杀，他看到了一个柔弱的女人不顾自身安慰用那纤细单薄的身体去挡住了刺向男人的利刃。
血雨腥风中的那一眼，他的心被撞了一下。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冲进了那混乱的局面当中，救下了女子和她以命相护的男子。
后来，他知道那男子是当朝太子，女子不过是去月老庙进香偶然相遇的寻常闺秀。
他很好奇，为什么她可以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豁出性命去？
于是他留下诊治她，照顾她，直到她痊愈。
而当她终于好起来的时候，便也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
临别前，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少女浅笑嫣然，十分羞涩的低着头说‘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这个人在芸芸众生中发着光。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这光蒙上半点尘埃，所以奋不顾身，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而她的答案，点亮了他心中那模糊不清的角落。
初见时不经思考的卷入危险之中，暴虎冯河的举动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朦胧的面纱揭开之后，脑海中是少女初见时那在血雨腥风中发着光的样子。
只因那眸光流转，瞬间的碰撞，所以奋不顾身，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只因为……不想让这光蒙上半点尘埃。
他搁置了回归七曜斋的计划，留在了太子府里。
虽无名份，但毕竟是救过太子的恩人，就算太子再怎么不愿意让他与少女接近，却终究不能直接将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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