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静不理会她的疑问，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还有，把账目弄成那样的人，也是我。你们找不到根源的烂账，源头也是我。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找爸洗钱的人，就是我。”
纪然彻底傻了。
“你说什么？”她错愕地问。
“纪续之当年被迫离开凤城，也是因为我要娶你姐姐，他担心爸会背叛他，才切断了和纪家的联系，离开凤城的。”山静一字一句，仿佛说着和自己完全无关的话题一样，一点都不像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纪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如果是你，其实要更合我心意。可是，我真的怕我不忍心去要挟你，那样一来，你会从我的铠甲，变成我的软肋，就得不偿失了。我只能说，我也有家，也有需要背负的东西，你……能理解吗？”
纪然当然理解不了，他所说的那种背负。
她只是条件反射的说：“你只是贪心不足。”
山静一愣。
纪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山静，你真的知道什么是仇恨，什么是报仇吗？”她有些急，“你父母的生意被纪续之抢走时，他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仍旧是纪续之，家财万贯，没有因为你的仇恨而少了一根汗毛，我是清清楚楚看见的。而你，为了仇恨抛弃了……”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顿了顿才继续说：“爱情。”
山静因为这两个字，身子僵硬了一瞬。
“抛弃了良知，甚至于在做犯法的事情！”纪然接着说：“你真的觉得你是在报仇？报仇难道不应该是看着仇人下地狱吗？”
“他会的。”山静的目光阴冷，透着毒液一般的光芒。
“不，他不会。”纪然坚定的摇头，伸出食指，指着他的脸，低声说：“你才会。按照你的方法，还没有报仇，你就已经被抓起来了。”
“是啊，是啊。”山静不得不承认，“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有什么办法？”纪然错愕的看着他，仿佛在对一个白痴讲话，“收手啊！做了孽的人，应该自取灭亡，跟你是没什么关系的！”
“自取灭亡？”他疑惑的呢喃着这四个字。
之后，抬起头来，看着纪然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纪然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他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又变成了刚刚的那副样子。
“不，我不能依赖那么虚幻的因果报应，我要亲眼看见，他的终点……”
“你这样是看不到他的终点的！你只能看到你自己的！”纪然着急，一拍桌子，吓得山静抖了一下。
她却满不在乎的盯着他。
“山静，你清醒一点，你这是在犯罪！”
“不，我不是。”他轻声说。
纪然看着他，没好气：“你失忆了？你刚刚还说……”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些事情是以我的名义做的。”他温柔的笑着。
纪然看着他的笑容，莫名觉得阴森可怖。
“你这是什么……”她皱着眉头，问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之后，一个可怕的想法钻进了她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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