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的弓弦声不断响起，一支支箭矢破空飞起。
空中是密密麻麻箭雨，黑压压的一片，朝蛇道的入口处落下。
蛇道太过窄小。
曹军扼守住入口，徐晃的大军很难冲进去。
但是箭雨也没有立功。
看到箭雨落下的时候，最前面的曹兵，将盾牌立起来。
后面的曹兵，也是将盾牌举到头顶。
一千曹兵，全都藏身在盾牌下方。
空中落下来的箭雨，连一个人都没射中。
所有箭矢，全部都被包着铁皮的巨盾给挡住了。
蛇道不过一丈宽，两面盾牌就能覆盖住。
一千人，一百多张盾牌举起来，就像是一片片链接起来的鱼鳞。
一支支箭矢落到上面后，就滑开了，根本射不穿包着铁皮的盾牌。更不要说伤到盾牌下面的人了。
几轮箭雨过后，一千曹军，只有几个别运气不好的，手臂大腿露在盾牌外面的，被箭矢伤到外。
曹军没有一个人被射杀。
箭矢的损耗很高，却达不到目的。
徐晃只好下令停止射击。
强攻，攻不进去。
曹军两面盾牌立在前面，后面是长矛手。
只要徐晃的人往前冲，一根根长矛就会从牌的缝隙穿出来。
黄巾军甚至无法靠近一丈内。
箭矢也失去威力。
徐晃再想用投掷石块。
但是他手头上，没有投石车。
而这附近，也没有多少石块。
所以这个选择，也马上就被徐晃排除了。
箭雨停下，王小虎带着黄巾军，同样举着盾牌，再次靠近。
双方的战斗还在继续。
只是黄巾军很难向前推进。
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过是然后曹军晚后退了十丈。
而这十丈距离，死了五十个曹兵，六十个黄巾军。
每向前一步，都是踩着敌人的尸体，或者战友的尸体。
入口处，地上的浓稠的鲜血在流动，缓缓渗透进土地中。
黑色的土地，带上殷红。
断裂的长矛，插在上面。
很多士兵倒下了，可是他手，还是紧紧抓着武器。
不管是曹军，还是黄巾军。
他们都是最优秀的。
一千曹军，守住这里，面对二十倍于他们的敌人，他们也没有退缩。
面前的曹军坚守住蛇道，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可是黄巾军也都还在向前推进。
倒下一个，马上会有人补上他的空缺。
战斗的范围很小。
可是越是在狭小的地方战斗厮杀，只会让战斗更加惨烈。
地上的尸体不是一层，一具尸体上，还有一具尸体。
交战的人，双脚就踩在同伴的尸体上。
“将军，放火吧。”张小顺道。
这不是听他第一次建议放火。
箭雨落下之前，第一次碰撞后，他就向徐晃坚毅了。
一把火下去，这些曹军都要被烧死。
他们自己只要在外面看着就行，根本不需要拼杀，也不会有伤亡。
但是徐晃没有答应。
着火一烧起来，不是一点点。而是一大片。
不仅会烧死面前这一千曹军。
还有早已经进入蛇道的十万百姓。
徐晃很想获胜，可是还没到如此疯狂的地步。
他很喜欢赵徽说的一句话。
“军队不是杀戮，而是用来守护。”
如果蛇道内，十万百姓变为十万曹军。
徐晃不会犹豫。
可是他不会为了杀曹操，而让十万百姓跟着陪葬。
虽然张小顺再次提起，但是徐晃还是没有答应。
大火一起，数十里都要被烈火吞没，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
徐晃能看到，大火一起，赤地千里的景象。
以蛇道为中心，方圆百里内都将没有一个活物。
大火可能会燃烧一个月才会渐渐熄灭。
除非是突然降下大雨。
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屠杀十万百姓，还能面不改色。
曹操是一个。
袁绍也算一个。
赵徽虽然现在的势力最大。可是他也做不到。
他手下中，也就只有贾诩能做到。
徐晃做不到，赵云做不到，就是典韦，也做不到。
不要看典韦在战场杀，杀人如麻。
可是要他一把火烧死十万普通百姓，当中有老人，有女人，有小孩。
如果是赵徽下令，典韦会去执行，但是执行过后。
典韦的心神，将会承受巨大的压力，甚至会梦到冤死之人的魂魄。
每天心神恍惚，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杀十万士兵，和杀十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十万士兵是敌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
不要说十万，就是二十万，五十万，典韦也不会手软。
杀了也不会有半分内疚。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成为士兵，但是既然他们上了战场，就要有战死的心里准备。
典韦自己也是如此。
每一次骑着黑旋风，拿起双戟出征的时候，典韦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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